宓玉困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強撐着爬起來推推蕭鄖小聲問:“蕭鄖,你睡着了嘛?”
蕭鄖依舊傳出綿長均勻的呼吸聲。
宓玉知道自己覺性大,一睡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了。怕好不容易背下的信息再被忘掉,隻能趁着迷糊湊到那點縫隙下面,照着月光将筆記本打開,筆走龍蛇地記下信息來。
等寫完了,宓玉擔驚受怕地又拍拍蕭鄖:“蕭鄖,蕭鄖你醒了嘛?”
蕭鄖還是沒動靜,依舊沉沉地睡着。
“呼…”宓玉困急慢吞吞地塞好筆記本,并将探出的身子收回到躺椅上,軟綿綿地躺下:“那我也睡咯…”
“噓!”
宓玉小小掙紮了一下,兩隻手極快地攀上嘴巴上的一隻手,看見蕭鄖與自己相距極近的一雙眼睛後乖順下來。
宓玉瘋狂地點頭,告訴對方自己不吵鬧。
蕭鄖輕輕點頭,湊到他耳朵旁說:“窗戶那裡有個喪屍,我現在解決它,别害怕。不要叫出聲。”
宓玉歪頭看見那條縫隙投下了一半月光,另一半被遮擋着,露出一雙灰綠色的眼睛。正非常聰明的用一個很慢卻非常有效的方式,意圖打開這扇窗戶。
他正在用手向下壓車窗…
車内的黑暗讓他它凝視着這裡,通過那雙混濁的眼珠揣測它的獵物。
所以宓玉使勁點頭。
蕭鄖松開了他,手放在刀柄上的同時,也搭上了他那一側的車門。
刹那間,車門打開的聲音和喪屍的嚎叫聲交錯。
蕭鄖如同一匹迅捷的豹子,身體線條如同灑墨般在月光下劃了一道極硬朗的痕迹。
用帶着喪屍眼部組織的刀狠狠向下刺下,喪屍又哀嚎半聲,便被割斷了喉嚨。
蕭鄖極快回到車上,關上車門和所有縫隙,黑暗中宓玉隻能聽見自己如擂鼓般狂跳的心,還有蕭鄖因驟然發力而劇烈的呼吸。
宓玉終于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香氣,很多人說他身上有味道,他都沒有聞到過。
卻這一刻卻因為緊張,出汗,與另外一種血腥刺鼻的味道橫沖直撞起來。
黑暗中,宓玉感覺頭被捧住,兩片涼而軟的唇吻到他的嘴巴,舌尖輕巧地叩擊他的齒列,等他洞開城門,逼他婉轉承歡。
宓玉的呼吸越來越短促,拼命抑制着不斷被擠壓而出的短哼聲。
空氣越來越熱,氣味也越來越明顯,是新鮮的草木的味道,他越害怕這味道,就越明顯,和血腥味兒混在一起,是鮮血潑灑于清晨雨後。
宓玉因害怕和Q欲而劇烈地顫抖着。
終于,蕭鄖結束了這個吻。錯開他的嘴巴,緊緊擁抱住他,小聲告訴他:“沒有喪屍被吸引來,我們安全了。”
蕭鄖重新開了一點縫隙,凜冽的寒風灌進來,沖散了如同麝香般不堪的味道。
宓玉如同溺水獲救般貪婪地,長長地品味着冷風。
等寒風将車内的空氣重新洗禮過後,兩人的呼吸也逐漸回歸了平穩。
頭被一個柔軟的帽子遮住,随後又被衣服緊緊地裹住了。
蕭鄖像講悄悄話似的問他:“冷嗎?你出了很多汗。”
宓玉不明白,明明兩人更親密的動作也做過了,此刻卻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有點難堪地别着頭:“不冷,很暖和。”
蕭鄖幫他将衣服蓋好,輕聲說:“再睡一會吧,我來看着,不會有危險了。”
宓玉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能逞強,最好就是睡覺不拖後腿,所以翻過身去,緊緊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他強迫自己放空,卻有了更大的寒意和疑問。
剛才那隻喪屍在用手壓玻璃,是發出聲音了嗎?
蕭鄖是怎麼發現的?
蕭鄖一直是一個緊繃着的,擁有極高的警惕性的人。
一點點響動都會将他驚醒,并快速如同機器一般上緊發條,能輕易殺死一頭喪屍。
可是,自己在叫他的時候,他為什麼睡着了,醒不過來?
還是說他根本沒有睡着…
這種想法讓宓玉忍不住通體發寒,難道說蕭鄖已經知道自己就是卧底了,所以在觀察他?
至于到底是什麼樣的态度,宓玉覺得他需要繼續琢磨和發現才能知道,但是現在他必須提高警惕。
避免蕭鄖對外放出的每一柄尖刀的利刃會向自己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