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柯的手裡像是個聽話的寵物,在安全時,乖巧地匍匐在地上。
在遇到危險時則殺氣畢露,狂躁可怕。
宓玉心想這輛車可能不止是被改造了那麼簡單。
這輛車很有蕭鄖的風格,一定是他的,最起碼也是經過了蕭鄖的手裡的。
是蕭鄖的。
這種感覺像是一個标簽和保障。讓宓玉放松下來,能更自在地去觀察這座住宿着喪屍和幸存者的廢墟。
同時也能安心地感受這種景色帶給他的朝生夕死悲涼和無力的戰栗。
不知道現在基地的研究怎樣了,實際上他非常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再去幫一把邢俊俊。
如果再這樣下去,真正的喪屍潮很快就要來了。
喪屍潮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嗎?還是說邢俊俊這種人比較特殊,必須讓他看慣死亡,受到極大的恐懼後才能真正做出有用的研究?
宓玉打斷柯柯的誇誇其談,怅然若失地問:“邢俊俊的研究有什麼進展嗎?”
柯柯沒有絲毫被打斷的不悅,而是有一種得到了新的有趣話題的興奮。
“他?”柯柯的語氣譏笑,将尾調拉得極高:“你真的預見過他能做出有用的研究?他那種人沒被蕭鄖趕出去,那都是因為蕭鄖喝了迷魂藥一樣相信你。要是我,第一個就把他丢出去喂喪屍了。他和别的研究者不一樣,實在是太不老實。動不動就去偷别人的研究成果,跑到蕭鄖那裡領賞,生活嘛,他的作風簡單來說就是沒有作風可談,小孩子的東西他也要偷要搶。到現在為止,我聽見他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個字,每天隻知道呼呼大睡。”
柯柯一口氣說完,長長地深呼吸一口:“你要是想聽他的事,我給你專門說一天都說不完。”
在劇本裡,關于邢俊俊的說法隻有廖廖數語,隻說他品行不好,沒有朋友。最終是他研究出了能對付高級喪屍的抗體,助蕭鄖得到了勝利。
可是在描述範圍之外,沒想到邢俊俊的作風能夠差得如此極緻。
難道自己的想法錯了?不能單純依靠他幫助蕭鄖拯救世界。
“草!”
車狠狠地一晃,宓玉喊了一聲,咣當撞上車門。
柯柯一邊咒罵,一邊将眼神鎖在後視鏡上,在上邊狠狠一擦:“自從沒有交通規則,我都多久沒用這個了。這會兒還派上用場了。”
後視鏡隻能讓主駕駛看見後面的情況,宓玉隻能看見柯柯緊張的眼神。
這是柯柯很少會露出的神色,于是轉身往後看,立即就明白了。
“他們,這是在追我們?”
确切的說,并不是追,喪屍們的行動十分規整有素,而且并不會發出奇蠢無比的呵呵聲。
他們在伏擊。
宓玉牙齒打顫,抱歉地問:“是因為我?他們是看到我了?”
柯柯側身,抓住了他的手,頓時,發抖的手被溫暖包裹着,平靜了下來。
柯柯以一個極其危險的姿勢,側身越過宓玉,拉住他那一側的安全帶,騷氣十足地向下一扯:“先不管那些,咱倆要是死了連是什麼原因都找不到。紮好安全帶,坐穩一點。”
宓玉趕緊抱緊身上的安全帶,堅定的将他推回去:“好好開車,我知道了。”
宓玉吸了一口氣,在柯柯瘋狂的車技裡搖搖晃晃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觀察這個有點奇怪的情況。
如果隻是為了追殺自己這個兩面三刀的牆頭草,這麼多喪屍,是不是有一點浪費呢?
他記得喪屍王對待牆頭草的方式,是派出高級喪屍,控制普通喪屍展開攻擊。
可是現在跟在他們身後的,明明就是一串訓練有素的喪屍小隊。
柯柯幾乎是用出來畢生絕學,在斷橋上飛躍,在岔道上橫行。
也就得虧斷橋斷得小,岔道上沒有車。要不然他的這種開法,兩人就算是有幾條命也不夠用的。
行過岔路的時候,車狠狠一晃,宓玉突然狂叫一聲。
等睜開眼睛,看見在他這一側的門上,那喪屍穩穩附在車上,看他一眼,一口咬下來。
咬下來那隻翅膀,并且嚼得津津有味。
宓玉靈光一現。
“咱們能不能棄車?”宓玉扭頭問柯柯。
“不行。”柯柯動作流利,但是車依舊被撞得叮咣作響。好不容易才得空給宓玉解釋:“咱倆都要不夠給這些大爺們塞牙縫的…草!”
又一次猛烈地撞擊,宓玉等腦中的暈眩過去,扯住柯柯懇切地說:“信我一次!”
柯柯看着宓玉的眼睛,忍了好幾次,終于敗下陣來:“信你的話和你一起死也值了,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