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玉在小客廳裡等了一會兒,也不見蕭鄖過來。
心想這個逼又再做什麼妖,泡進浴池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出來,叫了一遍還不出門。
不出來就别出來了,自己還不願意等了,本來打算出去散散心,一大早被人在門口碰瓷,傭人們還都覺得理所當然該救他。
這都是什麼事兒!
倒扣在桌子上的手機嗡嗡振動兩聲。
宓玉解鎖看是一大早約他出門的滑榕,給他發了一張對着鏡頭比耶的泳照。
滑榕:我也沒出門,你那裡怎麼樣了。
宓玉:我叫了醫生,今天下午過來給他看看。
宓玉回想了一下蕭鄖的生理狀态,活蹦亂跳,語言功能良好,還能一口撕掉半個鴨腿,身體狀況應該沒事。
滑榕:我可聽說了,像蕭鄖這種從事危險行業太久的一般有暴力傾向,不會适應正常的社會生活。
暴力傾向,現在正頂着方塊毛巾,泡進水裡自言自語,活像個二傻子的人,會有暴力傾向嗎?
“啪!”
客廳裡清脆地一聲響,把宓玉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出什麼事兒了?”
“這先生摔…摔着了…”
宓玉推門出去,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蕭鄖穿着自己給他的西裝,還用所有的毛巾自制了一款披風,搭在肩膀上下樓梯。
結果踩着個角,把自己絆着了,于是和空氣搏鬥着摔下來。
“你…沒事吧。”
宓玉看着鼻青臉腫的蕭鄖,給醫生發了一條消息,專門叮囑他多帶些跌打的藥。
“你怎麼穿這個?”宓玉氣急,給他揪掉身上的浴巾,看見他貼裡緊繃的西裝後,又給他蓋上去了。
這的确是他的問題,給他衣服的時候忽略兩人的體型差了。
蕭鄖倒是不怕痛,連哼都沒哼,就扶着宓玉的肩膀站起來:“我沒事,咱們去會客廳吧。”
宓玉沒有躲,任他扶着,心裡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蕭鄖不太适應這個社會,他的所有行動和腦回路都非常像原始人。
“其實,這個社會的變化和你想象的不一樣。”
“社會恢複到正常秩序之後,最先處理的就是我們這一批有異能的人。他們把我們集中在一起,選出首領,強迫我們改變成普通人。可是大部分人都做不到…”
“我也一樣,所以這三年我吃了很多苦。也不知道外面的社會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子…”
“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那座像監獄一樣的地方逃出來,結果不知道被哪個逼打電話關救助站去了…”
“我什麼也不會,在救助站裡他們不給我飯吃…”
蕭鄖坐在椅子上,雙手局促地抱着膝蓋,低着頭,拿眼睛偷偷觀察宓玉的表情。
像講單口一樣講他的故事,講到最後害怕極了,他不會看出來我是編的了吧。
他看我這氣質,不會是知道我就是那個逃走的辛克萊上将了吧…
宓玉随意地坐在飄窗上,翹着二郎腿,聽他局促不安的彙報。
蕭鄖說的這些話,有百分之八十他都不信,自己又不是不看新聞聯播,新帝國建立後對待異能者非常尊敬。
怎麼可能會出現他說的這種亂象。
再說辛克萊上将就是異能者,擁有和國王平起平坐的權利。
沒道理會壓迫其他異能者。
倒是蕭鄖現在這一身喪家狗的氣質,看起來不像裝的,難道這件事真的另有隐情?
宓玉不想參與政治,也不太想關注曾經的戰将們到底收到了什麼樣的待遇。
現在也就隻有一個蕭鄖,他還是養的起的,隻要是自己這裡不變成救助站就行了。
其實還有個最大的疑點,今天上午他和滑榕遇見了那個管蕭鄖叫叔叔的,身份和語氣都非常尊貴。
蕭鄖被大家叫做英雄,被身份尊貴的傲嬌公主叫叔叔,能混成這樣?
大家都瘋了?
“那個蕭炎,不是你侄女…”
蕭鄖立即露出了迷茫至極的神色,懵懂地搖頭:“不造啊?消炎是誰啊,我還去火呢。”
“算了。”宓玉從飄窗上下來,慢慢整理衣服對他說:“你就先住在這裡吧,我要出去一趟。”
蕭鄖可憐巴巴地攔住他,讓宓玉小小地踉跄一下,他立即做錯事似的收回手,捏住宓玉的衣角。
“你要去哪兒?我也想去…”
宓玉清淡地掃了一眼他身上緊繃的衣服,無奈地說:“你要穿着這個跟我出門嗎?”
宓玉扯開他的手,安撫地在他頭上拍拍:“我去給你買衣服,你在家裡等我,以後我帶你出門。”
宓玉自己開車去了一趟商場。
高定都要等,宓玉便找了一個運動服裝店買了一套衣服,打包以後就開着車往家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