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小,甚至沒有幹擾到還在上邊演講的同學。
連剛才一直在看着他的白菲鸾,也隻是蹙着眉移開了眼睛。
宓玉剛要動,先是聞到了一股鋒利冰冷的味道,流動着,像泉水。
脖子後的一片肌膚卻突然燥熱起來,連四肢都在發軟。
宓玉頓時明白過來,這是蕭鄖在故意釋放一點信息素想強勢地壓過他。
這在alpha之間可能也隻是對地位高下的争搶。
但他本質上隻是個omega,對蕭鄖這種強勢地信息素毫無招架之力。
宓玉咬牙,小聲罵他:“混蛋…”
身後傳來和他越來越進的蕭鄖的聲音:“你說什麼?”
宓玉緩緩攥起拳頭,然後猛地對着他的眉心就是一拳。
教室頓時一片嘩然。
台上演講的同學也愣住了。
一時間大家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蕭鄖悶悶哼了一聲,顯然也被打懵了。
但他反應很快,一隻手立即握住他的拳頭向後一拉,另一隻手卡住他的脖子,向下兇狠地一摁。
宓玉的後頸被壓住,頓時感受到了一股鑽心的疼。
聲音也帶上了哭腔:“放開!”
蕭鄖看見了大家看向他的目光,也感覺到宓玉好像和alpha不同,非常弱,于是松開了手。
宓玉在他松開的一瞬,直起了身子,戒備地瞪視着他。
而蕭鄖繼續逼問:“你在找什麼?”
宓玉像是一隻不服輸的小獸,兇狠地挺着脖子,甚至看他的眼神都是鄙夷的。
這時候白菲鸾快步走過來,從後面拉住宓玉的胳膊。
也不知道是觸到了他哪裡的開關,宓玉突然拎起桌上敞着的課本,猛地向他頭上招呼過來。
蕭鄖提前就知道他要打人,暗笑一聲偏頭躲過,把書握進了手裡。
宓玉卻像貓似的,以一個非常刁鑽的角度和速度,右手又是一拳。
隻不過沒什麼力道,蕭鄖被他氣到,剛要發怒,跟着來的老師這會兒正巧晃了回來。
老師三步并兩步地大步流星跑進來,瞬間就擋在了蕭鄖的身前,護住宓玉:“别動手,機甲系的人,怎麼能欺負同學呢?”
同班的同學是都看見了的,也很不服氣。
台增立即站起來:“老師你剛才沒看到,是他先打人的!”
老師:“别胡說,學校嚴禁打架,宓玉一直是好學生,不可能做這種事。”
他看見蕭鄖臉上漸漸出現的紅印,又對台增說:“就算做了也是有原因的。”
老師扭過頭又對蕭鄖說:“可不能欺負别的同學。”
這一會兒的時間,蕭鄖心中的怒氣也漸漸平緩下來了。
确實是自己故意釋放了信息素,所以剛才那一來一回兩下子,他也并非吃虧。
而且…
蕭鄖又深深看了宓玉一眼,覺得重生以後的宓玉處處挑釁自己,還真有點意思。
要是一切都如計劃的那麼順利,反而沒意思了。
宓玉這個小小的意外像是個調味劑,讓他本來沉悶算計的日子變得活潑了些。
蕭鄖散漫地舉起雙手給老師看,笑着把這件事翻篇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演講鬧到這個程度,也不再繼續下去了,老師又随意總結了幾句,就帶着來的人們都離開了。
蕭鄖坐回到座位上,托腮看着宓玉離開的背影,心想那種大腦被信息素入侵寫出來的東西,他怎麼還可能留着。
早就一把火燒掉了。
“啧啧啧。”
蕭鄖把眼神掃到右側說話那人的身上,冷冷地瞥了一眼。
韋水打了個冷顫,沒有澆滅他說話的熱情:“蕭鄖,你打人多猛啊?居然能被人打了臉,啧啧啧。”
台增作為蕭鄖的第一支持者,從來不允許他心中最牛的人吃一點虧。
于是台增也幫腔:“就是,這種氣不能受!”
蕭鄖把充滿危險的視線落在經常打架鬥毆的韋水身上,對他說:“那你怎麼不揍他。”
韋水讪讪地笑了兩聲:“哥,你開什麼玩笑呢?他連你都敢打,誰知道是什麼來頭。”
蕭鄖冷笑了兩聲。
韋水才反應過來,趕緊說:“哥,他沒有打我,我又不是那種愛打架鬥毆的人,我可不挑事啊。”
蕭鄖不置可否地收回視線,把視線的焦點落在右手正握着的鋼筆上。
他的瞳孔輕輕顫動,試圖讓自己收攏注意力。
他的信息素會本能地被白菲鸾給影響,剛才白菲鸾也隻是靠近了,因為情緒激動,散發出一點信息素。
即使是這樣都會将他引得發狂。
手中的鋼筆被食指指尖摁入了一個淺淺的坑。
蕭鄖感覺額頭上正在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拇指和食指還在繼續受盡。
蕭鄖感覺越來越難受,開始大口呼吸。
這時候,有一股很清甜的香氣趁機被他卷入肺腑,頓時穿透了四肢。
剛才宓玉來的時候,蕭鄖也聞到了他信息素的味道,被故意地,輕浮地散發出來。
是威士忌的味道,木頭的香氣卷着辛辣的肆意揮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