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鸾的身上，總是有一股很好聞的茶香，像他本人一樣，讓人感覺舒服，惬意。

白菲鸾從身後的床上拿來一個保溫餐盒，捧到宓玉的面前說：“我自己做的，嘗嘗？”

宓玉有點呆地結果餐盒，直覺白菲鸾的狀态不太對，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

隻是他這種過分平靜溫和的表現，讓宓玉剛才的激動都顯得異常。

餐盒裡是兩隻肥大的奶黃包，手指一摁就能陷入一個小小的坑。

宓玉捏了一隻放進嘴巴，就聽見白菲鸾說：“我已經知道你懷孕的事了。”

宓玉嘴裡的甜味兒頓時就不見了，驚訝地看白菲鸾。

他的情緒在說完這句話以後，慢慢變得激烈。這種激烈的，悲傷的情緒在他的眼睛中流淌出來。

他的語氣也變得不再平靜，聲音顫抖：“到底…是誰？”

宓玉抿着嘴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的拳頭慢慢捏緊：“是班翼嗎？”

兩人都不說話，沉默了很久以後。

宓玉想笑，可是笑出來的聲音卻有點詭異：“你是怎麼知道的？”

白菲鸾抱着胳膊，身子微微後仰，帶着威脅和壓迫的姿勢，能看得出來他生了很大的氣。

白菲鸾用少見的強硬的語氣質問：“你是在和我交換條件嗎？”

宓玉抿唇不語，等着他的話。

白菲鸾說：“知道的方法很簡單，這是一家私立醫院，隻要給夠錢想從中得到一點關于病人的信息，很容易就能得到。”

他閉了閉眼睛，像是在忍受很大的痛苦，然後接着說：“得知你受傷以後，我非常擔心，可是你身體并不弱，怎麼會突然暈過去那麼久？所以多像醫生問了問就知道了。”

宓玉低下頭，小聲說：“對不起，讓你擔心啦。”

白菲鸾繼續說：“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孩子是誰的了嗎？”

宓玉捏着被角，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做了半晌的思想鬥争，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對不起菲鸾，但是可不可以先不說這個孩子的事情，等到了時間我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現在連我自己也沒辦法接受這個孩子的存在。”

白菲鸾強硬地說：“那不就不要讓他存在，我去幫你聯系專家，把這個孩子打掉。”

宓玉苦笑：“那樣我也會死。”

白菲鸾怔住了，悄聲問：“為什麼？因為你是alpha，不能懷孕？”

宓玉搖頭：“比這個更複雜。”

白菲鸾捉住宓玉的胳膊，用乞求地語氣搖了搖：“多複雜都一定會有人把這個孩子流産。”

宓玉從身心都覺得疲累，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解釋：“我不想流産，我打算留下她。”

白菲鸾揪住他的肩膀，讓他面對着自己：“你想讓這個孩子毀了你嗎？”

宓玉被他揪得肩膀生疼，不解地看着情緒崩潰的白菲鸾：“你為什麼要管我的事情？你不覺得管得太多了嗎？”

白菲鸾：“因為我喜歡你！我不想讓你因為别人留下一點污點！”

宓玉呆愣在原地，這個信息像是一道雷轟地一聲向他劈下來，讓他有些呆怔。

宓玉尴尬地笑笑：“菲鸾，别開這種玩笑。”

白菲鸾：“我總會無時無刻想起你，會因為你受了傷焦急地失眠，會因為你的一句話翻來覆去。你給我提的所有要求我都不會拒絕。你還覺得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嗎？”

不是，這不是喜歡。

這些全是自己故意而為之，是因為自己把拉攏白菲鸾當做任務，才讓白菲鸾産生的錯覺。

宓玉想了想：“菲鸾，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你會這麼想我們之間的關系。”

白菲鸾以為宓玉會生氣，會反駁，卻沒料到他會道歉，所以情緒被安撫了，慢慢平靜下來。

宓玉将手中的被單慢慢攏起，又輕輕散開，重複着這種無意義的動作，讓自己平靜下來。

宓玉說：“菲鸾，其實我根本不配讓你喜歡的。我從開學跟你做朋友，喜歡纏着你…其實都是有目的的。”

宓玉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感受着自己的不堪，卻無法說服自己坦然地接受白菲鸾對他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