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坐在床邊靜靜看着我的江逸之,我恍惚了很久。
“我好像……夢到你了。”
“我知道,”江逸之說,“你一直在喊我名字。”
我沉默了,不知道此刻還能說些什麼。
倒是江逸之先開了口。
“洛岸。”
江逸之的聲音很輕。
“有些事情,有些機會,錯過了就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人也一樣的,在錯的時間遇到正确的人,或者在對的時間裡遇到錯的人,不管是哪一種,如果當時沒有把握住,等你哪天回頭想再去找的時候,往往就找不到了。”
“沒有人會一直停留在原地,時間會推着人往前走。”
“如果此刻的選擇是你想要的,我不會再強求。”
我想,終于要來了。
我原本期望的,自認為對江逸之來說,最好的那個結局。
即便那個結局裡沒有我,隻要江逸之好好的,我随便怎樣……都行。
我原本是這麼想的。
可真的到了要做出抉擇的時候,我發覺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接受。
很痛苦,心髒仿佛要裂開,好像下一秒就會死去一樣痛苦。
我安靜的等着,等着他對我下達終身放逐的審判。
“所以,我隻問這一次。”
江逸之平靜開口。
“洛岸,要結婚嗎?”
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可能還在做夢。
我緩緩拉住江逸之的手,眼睛泛酸,笑着輕聲應他:“好。”
側過身彎下腰往他身邊湊了湊,拉過他的手放在唇邊,在他中指指節處落下一個吻。
“求之不得。”
就算是夢也行,我隻期盼,這次的夢裡,我和江逸之可以有個好的結局。
江逸之看着我,沒有再說話。
直到何彥清走進病房,手裡還拎着個飯盒。
“醒了?”
何彥清把飯盒放到一旁的櫃子上,一邊拆一邊念叨。
“我說你們倆也是,都不是缺錢缺到吃不上飯的人,一個人把自己折騰到來醫院挂葡萄糖,另一個把自己硬生生餓成低血糖,不到暈過去都不知道吃口飯是吧?攤上你們我也真是服了……”
何彥清不停地絮叨着。
我沉默片刻,維持着側躺在床上的姿勢,仰頭望向江逸之,有些不确定地問:“我剛剛……”
“嗯,你答應了我的求婚。”
“……”
“砰!”
何彥清手裡的小碗摔地上了。
“……我好像,幻聽了。”
病房裡陷入沉默。
何彥清看看江逸之,再看看我,猶疑着爆出一句國粹:“卧槽?”
“倆鐵疙瘩終于要修成正果了?”
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的我盯着江逸之沒說話。
江逸之和何彥清仿佛還在說什麼,我卻什麼都沒聽見去。
渾渾噩噩的在醫院躺了兩天,我也沒想明白明明一開始生病了要住院的是江逸之,怎麼現在卻變成自己在被照顧?
一直到被出院,被出國,被領證,拿了紅本本在手裡,我都沒從這戲劇性的發展中緩過神來。
江逸之在一旁看着我問:“後悔了?”
兩手小心的捧着紅本本盯着看,我說:“像在做夢。”
江逸之拿着自己手裡的小紅本拍了下我額頭。
“還覺得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