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書崖的右臂被刀鋒劃開一道血口,鮮血順着手腕滴落,在泥濘的地上洇開暗紅。
他咬牙撕下衣角,想草草包紮,可手指已經凍得發僵,布條剛纏上傷口就被血浸透,根本止不住。
遲月站在不遠處,冷眼看着。
"廢物。"她淡淡道,"這點傷都處理不了,怎麼跟我走到金陵?"
連書崖沒吭聲,隻是低頭繼續纏着布條,可血還是往外滲,眼前一陣陣發黑。很快,連書崖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度醒來時,卻發覺自己躺在篝火旁,身身邊的人正在用溫柔的神色注視着他。連書崖的指尖觸碰到阿芷的手腕時,隻覺得冰涼如玉,卻又柔軟得不可思議。
她正低頭替他包紮傷口,長發垂落,遮住了半邊側臉,隻露出一截雪白的頸子,在燭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澤。
"疼嗎?"她輕聲問,指尖輕輕撫過他的傷口。
連書崖搖頭,卻忽然覺得有些恍惚。
阿芷的觸碰太溫柔了,溫柔得幾乎不真實。她的手指每一次劃過他的皮膚,都像是帶着某種蠱惑的韻律,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再靠近……
"阿芷……"他低喃,聲音沙啞。
她擡眸看他,眼底似有幽光流轉。
那一瞬間,連書崖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燭火搖曳的影子拉得極長,在牆上扭曲成詭異的形狀,而阿芷的臉在光影交錯間,竟隐約透出一絲不屬于活人的蒼白。
"怎麼了?"她微微一笑,指尖輕輕點上他的眉心,"你在發抖。"
連書崖猛地驚醒,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攥住了她的衣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死死不肯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