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從車禍之後,事情的走向也愈發不可控,哪怕溫燭雲經驗老道能力特殊,也無法預料到接下來的具體進展,她閉眼感應,腦海中浮現的畫面橙光一片,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提示。
護工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女孩搬上三樓,臉色漲得通紅,額頭上全是汗,溫燭雲猜想如果不是錢給得太多,這位早就甩臉色離開了。
一番折騰下來,天色已晚。
林悠然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了開門的鑰匙,進去之後就沒有出來過。
蘇明緒跟去打探了一下,發現她隻是坐在飄窗邊發呆。
重新回到溫燭雲身邊,他話痨地跟人吐槽房間内的樣子。
“酒瓶、煙頭滿地,垃圾堆滿了,髒得不得了,還有一股臭味。林悠然她看起來習慣了,直接就去窗邊。”
“房間也亂糟糟的,根本住不了人。”
溫燭雲分神傾聽,視線厭惡地放在不遠處晃悠着肥胖身軀的男人身上。
下班後立馬拿着工錢揮霍,喝得爛醉一路打嗝回家。
蘇明緒正分享着,隻見溫燭雲在男人路過身前時突然伸出腳猛地揣上對方的腿。
“嚯!”蘇面露佩服。
“啊!”中年男人慘叫。
“呵。”溫冷笑。
三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誰啊!”男人狼狽地掙紮,醉酒導緻身體平衡比往常更難保持,再這麼一摔,直接眼花缭亂。
他轉頭,啥也沒看見,此時剛好一股冷風吹過,瞬間激起全身的雞皮疙瘩。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男人面露驚恐,嘴上念念有詞,強撐着精神加快腳步。
人到中年對于鬼神之事慢慢地變成了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溫燭雲嗤笑,多諷刺,這樣的人壞事做盡也有臉去乞求庇佑。
沉重的皮鞋聲傳入漆黑一片的房間内。
除去在洗手間收拾幹淨臉和手臂上的髒污,林悠然幾乎是僵坐了整個下午。
“砰砰。”
門被大力打開,砸到牆上後顫抖着回彈。
“喲?回來了?”
男人眯着眼,透過黑暗模糊看見了一個人影,不用想就知道是那“賠錢貨”。
“回來了。”
林悠然冷漠地應答聲和輪椅在地上滾動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男人将門關上,神色不耐煩地伸手打開了燈。
“啪!”
“搞什——”
“咚!”
沒來得及反應,男人剛打開燈眼睛被晃到,他下意識閉上眼,張嘴就要咒罵,結果卻被極重地力道撲倒在地。
“艹!md!”
他腰腹猛地用力,但是卻沒有掙紮起身。
林悠然直接帶着輪椅的重量壓在繼父的身上,死死禁锢住男人,同時把一張符紙貼在了男人肚子上。
“給老子松開!賤人!”
繼父還在掙紮,冷汗冒出,他意識到自己此刻無法動彈了,除此之外,還有灼熱的溫度自腰間蔓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熊熊烈火燃起隻是眨眼間的事,薄薄的衣物纖維根本抵擋不住這詭異的火焰,疼痛越來越明顯,皮肉燒焦的味道占據嗅覺。
男人一動不動,除了一張嘴可以說話,全身都好像被拆掉關節的木偶一樣。
“你對我幹了什麼?!你這是殺人你知道嗎?!”
他質問,咒罵,懇求,喝了酒,但此刻意識無比清晰,能清楚地感覺到身體在被火焰包圍,吞沒,體内含着的酒精就像強力助燃劑一般。
林悠然在幹什麼?溫燭雲和蘇明緒跟着繼父進屋,目睹全程,面上表情俱是驚駭和不可置信。
他們看見女孩毫不猶豫實施了一些列行為後,再用盡全身力量離開輪椅,滾到一邊癱倒在地,嘴角帶着釋然解脫的笑,開心的情緒近乎如烈火般濃烈。
火焰飛舞,蔓延到了地闆,全屋。
“哈哈,哈哈哈。”
林悠然的手臂被火焰灼燒,但她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放肆大笑。
蘇明緒手臂一疼,他低頭,發現溫燭雲不知何時有些用力地掐住了自己。
“為什麼?”
青年聽到身側人喃喃自語,帶着自責。
繼父已經被燒到看不清人形了,聲帶也被燒毀,絕望且怨恨地發出沙啞的嘶吼。
前面經曆的一切在這一刻串通了,林悠然早就有所計謀,在這個寒冷的夜晚拉着繼父和生活居所同歸于盡,悲戚的笑容令人心痛。
正當蘇明緒以為這就是女孩“世界”的結局是,就聽溫燭雲冷靜地說了一句:“還差一點。”
下一瞬,房門被輕聲敲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