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gboss:放心,不會讓你的花死。
上次的視頻聊天出了岔子,決定重新挪到今晚,謝聞頌這幾天也忙,連照片也沒拍,溫遇則是玩得太灑脫忘記了正事。
兩個人的時差仿佛正正好好錯開,現在決定重新重新讓齒輪咬合起來。
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溫遇自然從對話框裡撤了出去,倒是剛開完組會的謝聞頌坐在原位沒動,饒有興緻地開始研究溫遇給他發的那些話。
往上翻的過程中,謝聞頌一個人在空會議室裡笑出聲,還好在場沒有第二個人聽見,不然真會有損某人的形象。
目光定格在溫遇拽的那些形容他的詞語上。
明明用詞可以稱得上相當的滑稽,他卻沒忍住彎起唇角。
謝聞頌一個人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把之前嫌棄沒用的全身鏡搬出來放在胡桃木桌旁邊,站在鏡子前拍了張照片,發給林思睿。
Song_:今日份OOTD。
林思睿前兩天改了個微信名,謝聞頌在通訊錄找了半天,最後還是憑借頭像找到他的。
我是three大王:?
Song_:剛才有人誇我衣冠楚楚玉樹臨風。
我是three大王:誰這麼沒眼光?
我是three大王:是衣冠禽獸到玉樹臨風就倒還差不多。
林思睿的嘴是管制刀具,過地鐵案件估計都得響,半夜舔嘴唇能把自己直接給毒死。
謝聞頌當沒看見,兀自輸出。
Song_:她還誇我性感。
Song_:所以我今天性感嗎?
?
你覺得你和這兩個字搭得上關系嗎?
林思睿戴上痛苦面具,毫不留情回複。
我是three大王:你今天神經病還差不多。【微笑】
-
到傍晚時分,溫遇吃過晚飯後把碗刷掉,招貓逗狗快樂的一天走向尾聲,謝聞頌卡點打來視頻電話。
溫遇正好在線,秒接聽。
“喂——”
手機屏幕顯示對方那邊的畫面,一片黑漆漆,溫遇以為他把鏡頭開反了,剛要提醒。随後對面窸窸窣窣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緊接着聽見“啪”一聲,謝聞頌把卧室的燈打開。
眼前被帶得一下子亮堂起來,他明顯是剛洗完澡出來,甩着半幹的頭發正往屋裡走。
幾绺不太聽話,直往他眼睛紮,謝聞頌伸手往上捋,順着指尖淌落幾滴晶瑩水珠,模糊了攝像頭。
溫遇随口吐槽:“你怎麼也不愛吹頭發?”
她以為像他那種短發吹起來已經很省力氣,不用花費太長時間就能搞定。
“跟你學的。”謝聞頌聲音沒什麼情緒,說這話的時候往這邊睨一眼。
溫遇撅撅嘴,下一秒就見謝聞頌将鏡頭翻轉,正對着她之前搬進來的幾盆花。
冬天的腳步越來越近,室外溫度逐漸降低,謝聞頌明顯是感覺到了,把原本放在陽台上的花全都搬進屋裡。
鏡頭從上往下拍,完整框住幾盆花的全貌,溫遇盯着那油綠油綠的葉片,怎麼感覺謝聞頌養得比她還好?
這人是不是就沒有什麼不會做的事?
他的聲音從手機另外一頭傳過來:“剛洗完澡就給你打視頻。”
“怕你說我虐待你的花。”
溫遇嘟囔:“我是那種人嗎?”
話音剛落,對面傳來笑音:“嗯,你不是。”
手機應該是被謝聞頌架在一邊,他在房間裡走動,聲音一會兒近一會兒遠的,腳步聲也是。
細微的衣料摩擦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裡像點點火花在空氣裡炸開,逐漸升溫。
她這邊挂着視頻電話,另一邊用iPad追劇,這幾天又快把以前喜歡的劇全都刷一遍,十一之後回去上班估計就沒有這麼大塊的時間了。
謝聞頌那頭應該在浴室吹頭發,吹風機的鼓鼓風聲被磨砂玻璃門過濾掉一層,傳到她這邊并不刺耳,像背景白噪音。
溫遇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正想着什麼時候才能抽出時間去一趟希臘沉船灣,那邊的謝聞頌已經吹完頭發,連什麼時候把鏡頭翻轉過來她都沒注意,隻聽見他喊了句溫魚魚,這才扭頭。
鏡頭是從下往上拍的,如此死亡的角度,某人身上自帶的濾鏡愣是一點沒碎,一套深色的絲質睡衣,V型領口還是挺挑身材的。謝聞頌穿上并不顯得幹癟,反而……
溫遇想起那天拍馬屁的詞語——
性感。
謝聞頌頭發應該隻吹了個半幹,冷白窄瘦的下巴微微斂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裡,睫毛垂落的陰影像層朦胧的紗包裹住他的目光。溫遇見他透過屏幕盯着自己,下意識問:“你盯着我幹什麼?”
謝聞頌移開目光,“我大概後天早上的飛機。”
“這麼快。”溫遇脫口而出,突然感覺身後有腳步聲,外婆走到門口的位置,老花鏡還沒摘,她聲音很小,帶着期待:“是小頌嗎?”
溫遇還都沒反應過來,謝聞頌已經将手機擡起,超鏡頭這邊的唐熹女士打招呼:“外婆好。”
溫遇抽空看了眼謝聞頌,臉上的表情和剛才完全不一樣,甚至連頭頂的一撮呆毛都乖順地垂下去。
?
怎麼還帶秒變臉的?
這邊的唐熹已經走過來坐在床邊,和溫遇靠在一起,樂得合不攏嘴:“小頌啊,最近過得怎麼樣?”
自從溫遇大學畢業回到南川以後,餘杭隻有她一個人,雖然溫遇一休假就回來,但肯定頻率也不如上大學的那四年。
老人上了年紀都愛和家裡人唠唠家常,但又怕他們覺得煩,總是小心翼翼的。
到謝聞頌這,唐熹女士絮絮叨叨了好多話,他一點不耐煩的意思都沒有,對方說一句他聽一句,乖巧得不行。
溫遇雖然早就知道這人有兩副面孔,沒想到今天倒是見識個淋漓盡緻。
這還是那個經常和她拌嘴的謝聞頌嗎?
她原本以為他在自己這有兩副面孔也就罷了,沒想到在長輩面前這麼能扮豬吃老虎。
外婆笑得眼睛都彎起來,“小頌,你什麼時候過來啊。”
“後天。”
“他後天來。”
溫遇和謝聞頌異口同聲。
外婆看了看兩個人,笑得皺紋一直沒壓下去,連連應好:“後天是吧,正好小魚沒事,讓她去機場接你。”
還沒等謝聞頌回話,外婆拍了拍溫遇的胳膊:“你這幾天晝夜颠倒,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的,懶覺也連着睡好幾天了,正好讓小頌給你糾正糾正作息。”
外婆都這樣說了,溫遇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似有若無的目光飄給謝聞頌,後者唇線微微上挑,生怕沒讓别人看見他笑一樣。
剛剛溫遇已經對他的濾鏡碎了一地,此刻隻能無聲朝他龇牙。
結束視頻聊天後,溫遇在對話框控訴:陪、我、一、個、自、然、醒、的、懶、覺。
為了強調,她先打了一整句話,然後一個個用頓号隔開。
Bigboss:行,陪你。
溫遇這才發現自己打錯字,可是已經來不及撤回:是“賠我”。
Bigboss:行。
Bigboss:賠你一個陪你。
小魚丸了:?
這人是不是有什麼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