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遇腦袋轟一下炸開,愣愣問:“什麼好吃?”
某人歪頭,學起平時核桃做壞事之後裝無辜的模樣。
“唇膏草莓味的?”
溫遇意識到自己下班前塗的唇膏估計剛才就被他品出來,一直憋到現在才說。
戴好口罩,溫遇又往四周瞟了瞟,确認沒看見什麼熟人,這才反唇相譏:“怎麼,你嘴找核桃借的?”
“……”
哦。
罵他是狗。
這女人的攻擊力有時候真是強的沒邊。
謝聞頌聽完之後沒什麼情緒變化,甚至相當認真地往下俯身,向某隻小狗發問:“你今天把嘴借給我用了?”
核桃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還是汪了一聲。
某人揣着明白裝糊塗地問了一通,然後把眼神重新給到溫遇,那意思大概是說“我問完了,答案在這,你自己翻譯吧。”
“……”
臭混蛋就是臭混蛋。
今天晚上溫度不冷,溫遇提議他們可以走着回家。
謝聞頌自然沒什麼意見,就是剛走幾步就在原地停住,直至溫遇轉過頭問他:“怎麼了?”
他主動伸出手:“天連帶着手有點冷,想被你牽一下。”
溫遇往回走幾步,相當自然握住他的手,女孩不自覺歪頭,有點好笑地看着他:“謝聞頌,怎麼現在牽個手都這麼扭捏。”
“想牽就牽了,還找什麼天氣涼作為借口。”
頗不争氣地看了他一眼,溫遇帶起兩個人十指相扣的手,口罩沿上方的眼睛因為笑微微彎起:“你看,謝聞頌,我比你大方。”
她笑,謝聞頌也想跟着笑,他似乎很贊同她這句話:“嗯,你比我大方。”
“……”
溫遇的笑收斂了幾分,敏銳察覺到他這種語氣,除了附和之外還有點得逞的意味。
謝聞頌如果想藏必不會讓她感覺到,如果她能感覺得這麼明顯,那就是他故意透給她的。
他就想主動讓自己牽他而已!!!
溫遇反應過來,眼神一瞬間變了。
可惡。
她又被他騙了。
這人費盡心力老是想讓她主動一把。
可她又不是沒主動過。
隻不過主動的代價就是今天要戴口罩而已。
如果是夏天,鎖骨上那塊也根本擋不住,現在的天氣還可以穿稍微高領的衣服。
溫遇都懶得擡腿踢他了。
反正這家夥本來就是把不安好心放在她最容易碰到的地方,時不時就拿着自己那副拿人的腔調把她給勾進去。
然後用早就準備好的繩索一圈一圈給她套上。
慣常是個壞人。
謝聞頌一手牽核桃,一手拉着她,說話之間墨鏡最下面微微泛起水汽,溫遇從側面看他,感覺睫毛都是濕漉漉的,像含了層霜。
這人沉默的時候,溫遇也不太能讀懂。
“前幾天我确實有些情緒。”
謝聞頌用指縫夾住牽引繩,另一隻手也握上她的,兩人等在亮起紅燈的街角,看似在等待紅燈變綠,其實是在等他的下一句話。
“這是我的問題。”
“而且以後我們順其自然,什麼時候告訴誰都由你來定,我尊重你的一切決定和想法。”
“因為你開心,我才會開心。”
這話說得相當乖巧,溫遇也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她餘光已經瞟見紅燈變綠,卻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怎麼談個男朋友跟個小孩似的。
溫遇感覺自己抽空得去考個幼師資格證。
她注意到某人的圍巾都和兜帽衛衣的繩系在一起,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匆忙換了套衣服就來樓下咖啡廳接她。
還帶了隻小可愛核桃。
“真的以後都聽我呀。”
溫遇故意逗他,把他剛才的話挑挑揀揀重要的又問一遍。
相比起她的逗弄,某人延續剛才的認真:“真的。”
謝聞頌從不在這種态度下作假。
他向來說一不二。
溫遇口罩下的唇角壓平,心底卻是被重重一擊。
愛是一種奇妙的相互作用,她不是個木頭人,面對謝聞頌的這種态度,也很難不心動。
這種心髒持續下陷的感覺堪比失重墜落,逐漸演變成一種難言的慌亂。
溫遇眼睫低垂,一直在想他剛剛的話。
他說尊重她的想法和決定,将他們關系的主導權給她。
這不是妥協,這是因為,太過在意她。
太過在意,以至于從來不會計較誰在愛裡付出誰多誰少,他們本身對彼此的了解,也不會讓一方失了偏頗。
無言的總是默契。
無言的也總是感動。
他們之間的感情從來都不是在各自世界裡延伸,彼此博弈個輸赢為止。
愛情不是擂台賽,一定要拼個頭破血流才叫盡興,愛也可以很溫和,溫和地包容一切。
謝聞頌從不覺得自己輸。
但他隻想讓溫遇赢。
謝聞頌怕她不信似的,騰出來手就要和她拉勾:“那我們拉勾約定!”
溫遇把他的手往回推,一邊笑一邊自己往前走:“幼不幼稚。”
哪裡幼稚了?
這不是證實他誠意一種很好的方法嗎?
而且他們小時候也沒少拉勾。
謝聞頌站在原地沒動,核桃往前走兩步,又被牽引繩給拉回來,一臉疑惑地看向自家賭氣的主人。
小狗疑惑,小狗不說,小狗隻直勾勾盯着看人類的世界精彩紛呈。
溫遇背着身往前走,感覺出來某人沒跟上來,也知道他還在原地等自己哄。
這幼師一點兒也不好當呀。
女孩無奈輕笑,她沒轉身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隻是悄悄把一隻手背到身後,然後伸出一根小拇指,用動作代替語言。
剛剛還郁悶的某人自然沒錯過她的動作,看見的那一瞬間就笑了,心裡的蜜罐不受控制打翻,糖淋了一地。
謝聞頌幾步上前,手指勾住她的。
果然,她還是寵自己的嘛。
這不是來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