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今晚不回府了,特來讓老奴傳個話,讓爾等先回去,明天也不必來接,聖上自會派人送裴大人回去。”
聽到内侍的傳話、在外等候的閻四客氣送走了對方,待對方轉身離開,他才沉了臉色。
雖然知道當今聖上對裴笙格外不同,可想到今晚裴笙會在宮裡過夜,不知會發生什麼,他的心裡就滲滿了毒汁。
當朝聖上又如何?
他對此從來沒有敬畏,反而想将這些觊觎裴笙的人都抹了脖子。
這樣的想法在腦中一過,他便冷漠地踏上了歸途。
另一邊,裴笙沉沉地靠在榻上。
皇帝不知何時放下了奏折,無聲地靠近,将裴笙籠罩在他的陰影裡。
“裴卿……”皇帝俯身,緩緩喚道。
裴笙似有所覺,微微皺了皺眉,卻沒能醒來。
皇帝伸出手,落在面前之人完美無瑕的臉上。
裴笙微微偏頭,好似在躲避。
皇帝卻是笑了一下。
他的指尖細細地撫過昏睡之人的側臉,目光從晦暗不明,到熾熱滾燙。
最終,他的視線落到男人欠缺血色的唇上。
剛才的糕點并不足以将之染紅。
或許,他應該……
他轉身,指尖在赤色的糕點上壓了壓,沾染一片豔色。
然後,他将這抹甜糯的赤色壓在男人的唇上。
一點一點壓過,就像是塗抹口脂。
期間,男人皺了皺眉,嘴唇微抿,剛好壓了一下皇帝的指尖。
皇帝微微睜大眼,一股愉悅的戰栗從指尖傳來。
他看着裴笙被塗抹過的唇,嘴角不自主揚了起來。
他繼續蘸了點赤色,将男人的上唇也染上色。
男人淺淺的溫熱呼氣,掃在他的手指。
他看到自己手指上的細小絨毛豎了起來。
一陣陣麻意,在絨毛上搖曳。
他的笑容更深,有一股隐秘的滿足和欣喜。
他微微退開,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的作品。
唇上有了血色的男人一下子豔麗起來,像蒼白的畫上了色。
雖然對方臉上仍帶着病氣,但剛才的藥讓這張臉上泛上一抹朦胧的紅,像醇厚的酒有些醉人。
眼下的長睫像兩把小刷子,不時輕顫,又好似被捉住翅膀而驚顫的蝴蝶。
美得如畫中完美無缺的男人,平日一襲青衣,仿佛不可觸碰的仙人,
此時,對方沉睡了,又仿佛變得可以親近觸碰。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可以觸碰他,将他從天上拉下來。
到底這是一種錯覺。
除了皇帝,誰還有這種權力?
對今日的所得,皇帝心中頗有一絲自得。
他想起了裴笙剛來京城的時候。
多麼精彩豔豔,風華絕代。
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當裴笙踏入朝堂時,他便知道,他想要這個人。
裴笙一直與他保持着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叫人摸不清在想什麼。
可他是皇帝啊,自然是該占有世間最好的東西。
對方願也罷,不願也罷,都是他的。
皇帝的眼底有些發狠,他俯下身後,扣住裴笙的後腦,吻了上去。
“唔……”
呼吸驟然不暢,裴笙發出一聲拒絕的聲音。
皇帝卻将人壓住,一點一點将剛才親手塗抹的甜脂舔淨。
因為呼吸不暢,裴笙臉上染了绯色。
無意識的輕微掙紮也漸漸弱了下來。
皇帝松開了他,讓他求生般地喘氣。
裴笙的唇沾染了水色,變得飽滿,看起來格外誘人。
尤其是誘惑他面前的人,對他的野望猶如烈火般燃燒。
皇帝沒有就此放過裴笙,而是啄住了那修長白皙的脖頸……
這個動作仿佛攫住了天鵝脆弱的脖頸,那個天鵝就永遠飛不走了。
裴笙下意識往後仰脖,避開這不适的觸碰,卻如被猛獸叼住,掙紮無力。
咬住了獵物的猛獸怎肯罷休,牙齒開始在獵物柔軟的皮膚上用力。
極緻的占有欲,讓皇帝對渴求已久的人有一瞬間的破壞欲。
但裴笙的咳嗽聲打斷了他。
他松了牙關,也松開了對裴笙的鉗制,将人摟在懷裡輕拍安撫。
裴笙邊咳邊艱難地喘息,孱弱的眉眼因為呼吸不暢而染上一絲痛苦。
皇帝火熱的欲望被潑上了一盆涼水。
“裴卿……”他低低地喚着,輕拍着裴笙的背,為對方順氣。
或許是有些難受,裴笙竟睜開了眼睛。
“聖上……”
裴笙沙啞的呼喚伴随着不穩的氣息。
皇帝發現裴笙的目光沒有落處,便低沉着聲音道:
“叫朕朔。”
裴笙茫然地看着他,眼皮低垂,順從地換道:“朔。”
皇帝繼續輕撫裴笙的脊背,用安撫的語氣道:“睡吧,不會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