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從頂噴花灑傾瀉而下,落在顧白濃密的頭發上,發根上的泡沫順着水流向下流淌,劃過耳廓、鎖骨。
溫熱的水帶走了他身上被雨淋濕後的寒氣,蒼白的皮膚在熱水的澆灌下泛出淺淡的粉色,染上陌生的味道。
一旁的玻璃被水汽熏得朦胧,卻也隐約可以透過玻璃,看到外間鏡子上透出的身影。
他高挑的身材有些許單薄,卻并不幹瘦,薄薄的肌肉線條流暢,介乎于十幾歲的青少年與二十多歲的成熟男性之間,比前者多了幾分厚重,又比後者單薄了些。
水聲停了,淋浴間的門被推開,帶着熱氣的水霧四散,顧白走了出來,房間裡,别墅的傭人已将一套全新的衣服放在床上。
他穿戴整齊捏了捏衣角,深吸口氣,像下定了某種決心,打開房門,沿着樓梯,一步一步地走下一樓,像是走向他既定的命運。
腳步聲響起,宋淺意從文件中擡頭,看見一個穿着寬松白襯衫的漂亮少年,緩緩朝她走來。
少年長着一張尤為精緻的臉,白皙的臉蛋沐浴後透出健康的粉色,他和宋淺意對上了視線,那雙幹淨漂亮的眼睛不安地輕顫,淡粉色的薄唇微微抿起,細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拽着衣角,透出幾分忐忑與緊張。
“宋總,”他清朗的聲音有些緊繃,“我洗好了。”
宋淺意嗯了聲,收回欣賞的視線,繼續用平闆處理文件。
身為一家上市集團的總裁,宋淺意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文件,開不完的會,但她并不覺得枯燥繁瑣,反而樂在其中。
對于一個野心勃勃的人而言,工作從不是負累,她享受着工作的忙碌,沉浸在擴展商業版圖的繁忙中。
宋淺意一旦忙起來就會忘了周遭的一切,包括剛剛給她驚豔的顧白。
待宋淺意處理完手頭上的文件,已經是大半個小時後,她将平闆放在一邊,揉了揉有些幹澀的眼睛,不經意間擡眼,卻發現顧白還站在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就連姿勢也和之前差不多。
宋淺意被各種工作占據的腦子終于想起顧白這号人,她坐在沙發上,視線漫不經心、自上而下,将顧白仔細打量了一遍。
“過來。”她發出慢條斯理,卻又不容置喙的命令。
顧白感受着那侵略性十足的視線,心髒因為極度的緊張跳得飛快,他蜷縮着手指,快要将捏着的衣角扣出一個洞,指尖微微發麻,抑制不住地輕顫。
他已經成年了,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在走進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他不能拒絕,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顧家将他養大,他沒有做生意的天賦,他要讨好宋淺意,幫助顧家度過難關……
顧白想到了父母和大哥,想到了他們說的那些話,他做足了心裡建設,視線落在宋淺意身上,他一步一步地,向宋淺意走近。
宋淺意倚着沙發,雙手自然垂着,這是一個極為放松的姿勢,她将顧白臉上的表情、動作盡收眼底。
不可否認,顧白的這張臉長在了宋淺意的審美上,嘗過了一次後,倒有些食髓知味了,不過宋淺意從不勉強人,她要的是别人的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向她俯首稱臣。
她有的是耐心。
顧白離宋淺意不遠,兩米的距離,他身高腿長,不過兩三步就走到了宋淺意的跟前。
宋淺意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和她常用的味道一模一樣。
“洗過澡了?”她問。
顧白點了點頭,嗓音有些緊繃,“洗過了。”
宋淺意勾了勾唇,似乎滿意于顧白的知趣。
“抱我上去。”她吩咐顧白。
顧白那雙漂亮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不少,看起來似乎有些慌張,但對上宋淺意那雙深邃如淵般的眼睛,心突然靜下來。
他深吸口氣,彎下腰,少年單薄的身體籠罩在宋淺意身上,遮住了燈光,他的手穿過宋淺意的腋下、腿彎,掌心卻不敢觸碰宋淺意的身體,而且虛握成拳,微微用力,宋淺意便騰空而起。
她順勢環住了顧白的脖子,身上淡淡的幽香和他身上沐浴露的氣味交織,形成一種馥郁的氣息。
宋淺意的身高有一米七,她并非時下流行的白幼瘦身材,看似纖細的四肢緊實有力,該有肉的位置也絕不含糊,所以她的體重并不算輕。
不過顧白抱起她時卻并沒有太費勁,他抱着宋淺意,卻不敢低頭看她,他唇角緊繃,目不斜視地朝着電梯走去,耳尖卻紅得滴血。
他腳步平穩,心髒卻跳得飛快,宋淺意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結實平坦的胸膛下,那如鼓點般密集跳動的心。
宋淺意擡起手,掌心貼在他跳動的胸口上,隔着單薄的布料,感受着掌心下的跳動,越來越快,越來越重。
“你在緊張。”宋淺意陳述道。
顧白抱着宋淺意的手臂緊了緊,他感受到胸口處的溫度,喉嚨幹澀地上下滾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