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顧桀皺眉喝止了他們,他看了眼顧白,“小白還住着院,你們在吵什麼?”
他來到顧白的病床前,上下觀察了眼,問:“小白,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顧白再看見顧桀,腦海裡卻閃過昨夜在宋淺意家門外的一幕幕,他抿唇不語。
他已經知道了,是顧桀提出來的主意,将他當成一個禮物送給宋淺意。
雖然宋淺意不是他想象的那樣殘暴不堪,相反,她是個年輕、漂亮、且極具魅力的人,可這不是他可以忘記他的家人對他的所作所為的理由。
顧桀看着顧白表情,心裡哪裡不知道這個弟弟已經對他們産生了隔閡?
他也不想這麼做的,可誰讓那時候,隻有顧白能救顧家?
“怎麼樣?宋總她答應你了嗎?”
“宋總說,答應寬限我們兩年。”顧白看着顧桀,沒有錯過顧桀眼底的失望。
他在失望什麼?替顧家争取寬限一段時間不是他們所求的嗎?
還是說,他們所求的不止于此?
顧白不願意這麼想養他二十年的家人,可在昨天之後,他對顧家人的濾鏡已經碎了一地。
還沒出過社會的他,受的第一個挫折,是他最親近的家人一手促成的。
他見到顧桀沉默了會,又重新笑道:“辛苦你了小白,有機會你替我跟宋總道聲謝。”
顧業生冷哼:“你既然入了宋總的眼,就好好服侍宋總,最好能替在宋總面前替顧家美言幾句。”
“宋總的從指縫裡漏點東西出來,足夠咱們家把錢還上,重振顧家。”
顧白突然間明白了,明白顧桀為什麼失望,明白他們把他送出去,所求的到底是什麼。
“不會有機會了。”顧白道。
“什麼?”顧桀皺眉不解。
“我和宋總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顧白自嘲,“宋總已經說了,以後都不會見我。”
“怎麼可能?小白,你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讓宋總不滿意了?”顧母脫口而出。
看見顧白難堪的表情,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找補:“我的意思是,宋總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行了,”顧桀開口,他拍了拍顧白的肩膀,看起來像個沉穩可靠的兄長,“小白能讓宋總寬限我們兩年已經很不容易,咱們家還有些家底,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還有兩年時間重振旗鼓,那些錢,遲早會還上的。”
“小白,這件事是我們對不住你,你放心,以後大哥會補償你的,你原諒大哥好嗎?”
顧白看着滿臉誠懇的大哥,心虛愧疚的母親、以及隐身不語的父親。
“好。”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顧桀也笑了:“下周有個壽宴,你陪大哥去認認人,多個人脈日後也能多條路。”
*
當天晚上,管家将宋淺意走後,醫院裡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彙報給了宋淺意。
聽到管家說顧白原諒了顧家人的所作所為,和家人回了家,她心裡嗤了聲,顧白這種優柔寡斷、将家人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性子,遲早會被顧家人再賣一次的。
真不知道顧白在顧家那種地方,是怎麼養出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性子的。
“行了,以後顧家的事不用跟我說了,浪費時間。”她吃完飯,随口吩咐管家。
管家點了點頭,也不在意宋淺意的話。
若是宋淺意真不想聽,在他開口的時候就會打斷他了。
“還有一件事,”劉管家将一個盒子打開,裡面一套祖母綠的翡翠首飾,他看着首飾道:“這是魏家下午送來的禮物,說是為了魏二少的不當言辭和您緻歉。”
“方家老太爺下周八十大壽,這是他們給您送的請柬。”
“行,我知道了。”
方家也是宋家的商業夥伴之一,方老太爺和宋老太爺還是好友,又是整壽,于情于理,宋淺意都會出席這次的壽宴。
而此時,魏家,魏家夫婦看着被宋淺意保镖擡回來的魏元紹,臉上沒有半點兒子被打了的傷心難過。
這個兔崽子一回國就惹出這麼大的事,居然敢動宋淺意的人,差點給魏家惹了大麻煩。
就算宋淺意不追究,他們也是要打斷魏元紹的腿的。
魏父冷着臉:“下周方老爺子過壽,宋淺意應該會到場,到時候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跟宋淺意道個歉明白嗎!”
魏元紹已經被母親科普過如今宋淺意的厲害之處,但還是還是咬着牙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