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淺意那雙淩厲的、仿佛在她眼下,一切秘密無所遁形的鳳眼不同,嚴文禹有些一雙溫潤和煦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似乎看誰都帶着笑意,但若是細看,會發現那雙眼睛深不見底,看不清其中蘊含所的情緒。
他看着顧白,顧白也在看着他,少年還未被社會這個大染缸浸染的眼眸清澈不谙世事,還不能很好地掩蓋住心裡的情緒,将所有的心機都寫在了臉上。
包括看着宋淺意時的悸動、以及看見他時,那一閃而逝的錯愕以及敵意。
可惜這種敵意對嚴文禹而言和隔靴捎癢差不多。
嚴文禹勾唇笑了笑,并未将這個一看就剛成年沒多久的小屁孩放在眼裡。
他不會驚訝于顧白喜歡宋淺意,畢竟她那麼完美,有許多人喜歡她也再正常不過。
而以他對宋淺意的了解,她不會喜歡這種乳臭未幹的小屁孩。
他移開視線,看向被保镖推着進來的魏元紹,溫潤的眼底劃過淡淡的冷意:若不是魏元紹背靠魏家,這種蠢貨怎麼能當她的未婚夫?
他不配。
不過當魏元紹朝宋淺意走近時,嚴文禹州眼底的陰霾已經散去,尋不見分毫。
他含笑和魏元紹點了點頭,“魏二少,好久不見。”
魏二少看着嚴文禹,又想到剛剛在角落裡聽到的那幾句話,尤其是看到站在嚴文禹身邊的宋淺意時,他忍不住冷下臉,上下打量嚴文禹。
“我聽說嚴副總和淺意是大學同學?”很平常的一句問話,但在某些人(特指剛剛在角落八卦的人)看來,魏元紹的這句話卻帶着一股正房拿捏側室的腔調。
那股大房風範拿捏得死死的。
早在魏二少和嚴文禹對上時,周圍人的注意力就看似還在和同伴聊天,實則全都跑到他們身上了。
吃瓜,是人類的天性。
角落裡,有人用隻有她們能聽見的音量咬耳朵。
“一個是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一個是後來居上的學長,不知道宋總要選哪個。”
“宋總應該是選魏二少吧,不是有傳言說宋家和魏家下個月就要訂婚了嗎?”
“依我看,小孩才做選擇題,大人選擇全都要,像宋總這般地位的男人,哪個不是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宋總家裡放一個未婚夫,外面再養個解語花又不是不行,隻要不鬧到家裡,魏二少也隻能忍氣吞聲。”
“依我看宋淺意兩個都不會選的,你們想想,這男人過了25那啥質量就下降了,這兩個男的,一個27歲還幼稚得跟小孩似的、一個都都30了,就算保養得再好也不如年輕人,宋淺意又不需要靠聯姻來鞏固自己的位置,花點錢包個小白臉不香嗎?若是想要孩子,也可以人工試管生一個,若是擔心試管不好的,還可以找個985,211的男大,然後去父留子。”
衆人被這大膽新奇的發言震住,再一看說話的人,是宋淺意為數不多的朋友,圈子裡出了名的喜歡包男明星的蕭家大小姐。
衆人沉默,她們突然覺得,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那邊,嚴文禹感受到魏元紹的敵意,他居高臨下地看着魏元紹。
“大學同學談不上,我比宋總要大兩屆,是宋總的學長,”嚴文禹抿了口紅酒,“魏二少有何指教?”
“沒什麼,隻是突然想起來,我和淺意從幼兒園到高中都在同一所學校,我們一起上學,假期一起去旅遊,聽說嚴副總大學時經常在我們學校附近的西餐廳打工,沒準當時你還見過我們呢。”魏元紹含笑,隻是這笑容多了些挑釁的滋味。
嚴文禹臉上的笑容不變,“聽魏二少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以前确實在打工的餐廳見過魏二少,當時魏二少每次帶的女伴都不一同,所以我記到現在。”
魏元紹臉上笑容消失了,他死死盯着嚴文禹,嚴文禹毫不避讓地回視,兩人之間火藥味漸濃。
“怎麼回事?他們怎麼說了沒兩句話看起來就要打起來了?”八卦角落裡,有人疑惑。
宅鬥技能滿級女人跟旁邊的同伴解讀道:
“魏二少估計是聽到風聲了,知道嚴副總是宋總的學長,所以在嚴副總面前顯擺他和宋淺意青梅竹馬的情誼,還諷刺嚴副總出身秦昊,和宋淺意門不當戶不對,讓他知難而退。”
“嚴副總也不是個善茬,直接把魏二少當年換女友如換衣服的事爆了出來,當着宋總的面給嚴二少上眼藥呢!”
“可惜了魏二少的腿傷了,不然依這火藥味,這兩人高低得在這裡幹一架!”
“不知道這兩人幹起來,宋總會幫誰。”
而事實是,宋淺意誰也不幫。
早在這兩人對上時,宋淺意就轉頭和另一個公司的老總聊起生意來,三言兩語就敲定了初步合作意向,隻等回公司後拟定合同,簽字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