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府往後滴了一個眼神,師爺便帶人走近了,幾個人扶着崔煊去了裡頭。
瘋師爺從裡頭出來了,方知府才神色複雜地問,“那婦人送進去了?”
“爺您放心。”
狎妓什麼的,都是小事,這崔煊是和離了的,可他身份實在是太高了,手下又一直在追查,手段雷厲又出手狠辣,方知府也是被逼得實在沒有辦法了。
若是他玷污的是個良家婦人呢。
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方知府幾乎孤注一擲,這樣若還不能叫你名聲掃地,那他才真是要完了。
那婦人進了房間,原本忐忑又不情願的心情在看到榻上的人時,臉色微微一變。
她還以為會是一個肥碩的老年男人。
卻不曾想,這樣的大官,竟如此年輕俊俏,便是整個建邺,要找出這樣年輕的兒郎,恐怕也是沒有第二個的。
婦人被娘家逼迫,嫁給了一個會大老婆的壯漢,日子過得凄慘,若是叫她男人曉得她在外頭....那隻有個死。
可....若是和這樣的男人,死了也算是有賺頭。
若非她男人兇悍出了名,那方大人也不可能挑上了她。
女人原本緊緊握住衣襟的手慢慢松開,解開腰帶扔在地上,緩慢地坐上了榻。
她未嫁人時,也是自負美貌的。
她看着面前染了醉色的英俊男人,有些粗粝的手緩緩伸向他俊朗無雙的臉。
指腹輕輕落上去。
還未來得及感受那觸感,在離着極其近距離的時候。
突然婦人腕上一疼。
她詫異擡眼,就對上那雙剛剛睜開的,極其鋒銳的眉眼,那目光,哪裡有一絲醉意。
那銳利驚得她幾乎呆滞,“啊....”
崔煊已經動手,一掌劈了過去。
婦人倒下。
崔煊才緩慢起身,臉上沒有意思表情,冷峻的眉眼卻叫人不敢直視。
他起身,直接翻窗而出。
方知府的人已經追查跟蹤了許久,本來早就要行動,可是十幾日前,卻發現一夥人盯上了他們。
于是哪怕找到了那個叫“虎子”的男人,一時之間,也不敢動手。
今日,總算是将那崔大人暫時留下,又從他身上帶走一個墜子,而後故意說些引發聯想的話,讓身後跟蹤的人誤以為崔煊遭遇危險。
果然,在說完這些話後不久,身後就已經沒了尾巴。
那些人臉上浮起一抹笑意,而後朝着那“虎子”的男人所在的位置疾馳而去。
地方倒是會選,竟是一處靠近山崖的小洞穴之中,若非那家人派人來送吃喝,要找還真是不容易,也因為那家人已經被滅了口,所以已經好幾日不曾有東西送來。
裡頭本來高大的男人受傷頗重,一直滅有得到有效的治療,現下又好幾日沒了吃喝,連力氣都有些不濟。
外頭乍然響起輕微的聲響,像是幹枯的樹枝被踩斷。
虎子急忙撐起來,卻立刻發覺不對,若是來送飯,定不是如此。
他剛要用盡力氣翻身下床,利箭已經“嗖”地急射而來。
眼看這帶了綠芒的箭尖已經近在眼前,虎子咬牙拿起枕頭旁的匕首阻擋。
“砰!”的一聲銳響。
他虎口被震得發麻,匕首也應聲而落。
下一秒,山洞口的男人已經拔劍而來,近在咫尺,他眼裡帶了獰笑,“真會躲,可惜...”
劍尖朝着他眼睛而去。
冰冷的劍鋒叫他頭皮發麻,死亡的氣息籠罩,男人閉上眼睛。
“叮!”
想象中的痛感并未發生。
男人睜開眼,便發現先前舉劍而來的人,頭上插了一把匕首。
握劍的手無力地垂下,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怎...怎會?不...不是甩了嗎?”
然後猝然倒地,再無呼吸。
他身後,一身月白錦袍的英俊男人舉步而來。
“叫你擔驚受怕了。”
那叫虎子的男人立刻爬起來要跪下,又被崔煊攔住,“多謝大人。”
竹戒早一日便已經找到了此人,隻是,既然對方打算要出手,便幹脆來一個引蛇出洞。
崔煊手指微動,竹戒已經風一樣地蹿了出去,那在外頭不遠處等消息的師爺,立刻被擒獲。
那叫虎子的男人終于得救,整個人放松下來,可下一腳,眼睛一閉,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大人。"
崔煊扭頭看過來,立刻道,“叫大夫。”
剛說完,而後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叫阮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