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被發現的時候,才會有幾分慌亂地拿出了腰牌。
罷了,讓府衙的管理在加強一些,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接下來的幾日,崔煊便雷厲風行地解決方知府的事情,受他迫害的人實屬不少,從前沒人敢站出來,哪怕是劉虎這樣的人,拿着證據也被迫害得十分厲害,可現在,新來的崔大人竟然開始清算他的事情,最初人們還在觀望。
可是後來見着崔大人竟是拿出了證據,又又各種人證物證上堂,那方知府從喊冤,到後來眼見那崔大人實在油鹽不進,最後直接破口大罵,直接在公堂上被打了二十輥,收押進去。
崔大人還叫有冤屈的人都可上告,等了半日,第一個人便站了出來,人好端端地回去了,那方知府頭上被狠狠記上了一大筆,所以站出來的人一個接着一個,倒是把他過去其他任上幹的污糟事都一并翻了出來。
就連崔大人自己,也拿出了方知府受賄,下藥,用美人等手段的證據,一時之間,那方知府根本無法翻身。
現下已經收押,等案情理清楚後,即便是崔煊,現在也隻是代為審問,還要上報定下最後的罪名。
不過,崔煊青天的美名已經開始暗暗傳播。
“都說啊,這從京城來的大官,那是真的要幹實事的。”
一時之間,整個建邺的風氣都好了不少,那些手腳不幹淨的人都立刻藏起了自己的尾巴。
那方知府下台,過去克扣的勞工工錢和補貼都拿在手裡,不需要再交回去大半部分,所有勞工都聚在工事前歡欣鼓舞。
“這個崔大人可真厲害,才來了不久,就把這個為惡許久的人除去了,現在大家都誇他呢。”
阮慕和小丫頭走在街上,現在的街道的人,總有一股無言的高興在裡頭。
小丫頭便忍不住誇。
阮慕懂的其實不多。
隻是,一個知府若是敢那樣吞錢,鈉鹽為非作歹,他當着就是最大的那頭老虎嗎?
她其實有些許隐隐擔心。
可是一想到崔煊那樣的人,她都能想到的事情,他不可能想不到,也許他已經查到了非常多。;
隻是現下建邺的工事着急,所以他需要解決最急迫的問題吧,倒了一個方知府,推進接下來許多的事情,便順利許多。
“阮姐姐~”她正想着,身後突然想起一個男童聲音。
那叫小六子的男孩跑過來,眼睛亮晶晶地仰頭看着她,
阮慕順手給他把脈,然後笑着道,“嗯,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可是走路還是要慢些,少這樣跑動,腳要慢慢養,還沒好全呢。”
當時他摔下來,腿是有輕微骨折的。
“我...我隻這一次,實在是太高興了,工事那邊的人說了,日後我們不必大中午最熱的時候上工,而且若是家裡實在困難,孩子也可以去幫忙,卻隻是做那些輕松的事情!”小六子非常高興,然後拉阮慕矮一點,再小聲說,“從前拿了工錢,有一大半是要去一個錢莊退回去的,現下...竟是都不用了!”
小孩亮亮的眼睛裡漸漸蓄起了淚水,“還多了些補貼,我爹在家都哭了呢。”
“據說,就是從前送我回家的那位大人做的,阮姐姐認得他嗎?能見到他嗎?”
小六子将身後的東西拿出來,“這是我娘親手做的桑團子...不知大人會不會嫌棄,可我娘說了,瞧見大人是有些上火的,所以才特意送來,都洗得很幹淨的,一葉葉洗的,手也洗了許多遍。”他小心翼翼地說。
阮慕無法讓小孩子失望,便接了過來。
“恰好我要去府衙一趟,若是能見到大人,便幫你送,若是見不到。”
“阮姐姐,這裡是兩份,一份是給你的!不過這個是薄荷葉,我娘說,你愛薄荷味。”
阮慕笑着謝過了。
她應當是見不到崔煊的,便也能請人帶去給他,應當是不會叫孩子失望的。
然後便去了府衙,他先去瞧了劉虎,人還是沒有醒來,隻是看起來氣色已經好了許多,這腦子的問題,何時醒來倒也是說不準。
剛要出去,切好聽到外頭的叫了聲,“和榮小哥。”
阮慕連忙加快腳步,知道和榮是崔煊身邊的人,直接給他,倒是能方便許多。
她剛跨出門口,才要張嘴,人卻登時愣住,緩緩将手放下來。
崔煊兩步過來,看她表情,“可是出了何事?”
“沒...沒有。”
他一走過來,看到的便是她快步而來的樣子,見沒事,才放心下來。
阮慕将東西拿了出來,将孩子的心意,以及如何幹淨用心的準備都說了清楚。
崔煊便叫和榮收下。
而後餘光見她已經舉步。
又垂頭問,“送的什麼?”
和榮以為他要吃,便打開了食盒。
阮慕擡起的腳步停下來,解釋道,“這是桑團子,是用桑葉假糯米做的,吃起來....倒是有敗火散熱的功效,她是瞧着大人嘴唇發幹,才特意做的。”
至于吃起來的味道如何,阮慕可沒有細說。
看着他已經伸出的手頓住,阮慕便暗暗覺得好笑。
好像他這樣的人從來雲淡風輕,運籌帷幄,很少遇到難看和吃癟的時候,而能讓崔大人吃憋的...阮慕擡頭,故作無辜地看着他,仿佛在說,大人為何不吃?
是啊,崔大人,最不愛味道怪的東西,嘴巴極挑。
她過去能做出那麼多他能吃得下的東西,都不知道費了多少的神。
崔煊轉頭,便對上她眼裡根本沒有藏好的狡黠笑意。
不知為何,他心中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