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大字不識一個,可方才控訴的時候,罪魁禍首,以次充好這樣讀書人采知道的話,你卻脫口而出,教你的人是讀書人吧?”
方才婦人可是用了許多次,周圍的人都記得,被阮慕一說,突然也發覺十分不對勁。
“不是...不是讀書...”她話沒說完就意識到這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漂亮女子又給她挖坑,可已經來不及,她急忙找補,“沒有人教我,沒有,是我自己的主意,是你,就是你...”
可被阮慕接二連三地指出了她好些錯漏,周圍人的天平已經發生了傾斜。
即便婦人如何辱罵和控訴,也隻換來周圍人淡淡的聲音,“你先把剛剛問你的話說清楚吧。”
那婦人被怼了幾次,直接差點氣死。
也怪找她的人,看重的就是她不講道理不怕事能演戲的性子,卻沒有想到阮慕觀察細微至此,竟這樣難對付,叫她慘遭滑鐵盧。
婦人被連番追問後,人也火了,她可是還帶了人來呢,她怕什麼!
婦人大手一揮,“哼,你們這些人,都是和她一夥的,我報官,我要報官,你害死我男人,還讓這些人打我,哎喲,打人啦。”
婦人一邊說,一邊示意帶來的幾個壯漢直接沖過去動手,她也朝着阮慕沖了過去。
現場立刻混亂一片。
“師傅!”小丫頭看到婦人要攻擊後,立刻驚叫出聲,過來沖過來保護阮慕。
那婦人力氣不小,直接沖過來,要去抓阮慕,在她好不容易側身避過幾次後,婦人發了狂,眼睛發紅,怒吼一聲,直接用盡力氣朝着阮慕撲了過來。
阮慕站出來,是因為對方的說辭實在漏洞非常,可以直接反駁,而且外頭的人多,卻沒有想到在這樣情況下,對方竟然敢直接動手。
她才剛剛避過身側的男人,腳下還沒有站穩,對面的婦人就已經十分迅猛地撞了過來。
“休矣。”阮慕的腦中冒出這兩個字。
幾乎是自我保護般地閉上眼睛,雙手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腦袋。
千鈞一發之際。。
想象中猛烈的撞擊沒有發生,而她卻被似乎被攬住,輕輕轉了幾步,後背靠上一個堅硬的胸膛,鼻尖是淡淡的熟悉又似乎極其陌生的淡淡茶味。
“啊!”在婦人的驚叫聲中,阮慕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男人雕刻般利落流暢的下颌線,雙肩上,他的禁锢安穩又小心翼翼。
“何人在此鬧事?”後背傳來微微胸腔震動,崔煊的聲音如雷貫耳,充滿威嚴,叫周圍的人都慢慢停了下來。
那婦人在用自己攻擊時,卻被崔煊将阮慕帶開,所以反而整個人重重跌在地上,好不狼狽。
此刻看到阮慕毫發無損,自己卻這個樣子,氣得火冒三丈,“好啊,都說你這個阮大夫潔身自好,我看未必,前有李總督的公子圍着打轉,現在又來了一個男人...”
“住口。”崔煊怒斥。
“我要報官,你打我,我身上的傷就是證據,他們..”她指着那幾個壯漢,“都是證人。”
婦人有信心,背後的人能叫其他的人開不了口。
“你就等着吧。”想起她自己剛剛的狼狽,婦人又意識壯漢,“給我打。”
崔煊察覺手下的人微微動了動,輕輕放開,往前一步,将人護在身後,然後才開口,
“報官?”
“對,你怕了吧。”
崔煊點點頭,那婦人得意極了,“在場的人,誰敢多說一句,我都是不會放過的,我男人死了,你們卻護着這個女人...”
“好,你是要狀告本官?還當着本官的面威脅在場的證人,當着本官的面要動手,本官方才已在那邊瞧得分明,是你們幾個人先動的手,現在便是當面賊喊捉賊,罪加一等,若敢毆打朝廷命官,可直接下獄。”
崔煊的話一句比一句嚴厲,隻是其中的某些是他随口說的。
他到的時候,就已經是一片混亂的場景,不過,無需他親眼看見,簡單推測一番便可得知,而在他這樣說後,對方沒有反駁,就更加證明了猜測為實。
婦人立刻被震住,有些驚疑不定,“你...你是官?”
幾個人互相對視,氣勢瞬間就弱了下來。
“可...你是官又如何,你是官也護不住她,她害死了我男人,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們..你增我等着。”
見崔煊實在氣勢不同凡響,幾個人今天打的主意,将事情鬧起來,把阮慕的名聲搞差的目的雖然沒有視線,可在不清楚對方什麼身份的情況下,也隻能先行離開。
周圍的人也四下看看,并沒有旁的事情了,有幾個婦人過來安慰了阮慕幾句,說絕對相信她,然後看了幾眼崔煊,便也相繼離去。
阮慕這才退開一步,“多謝崔大人。”
她的禮貌,疏離,總是叫他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