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的和崔煊簡直要聽不下去,這樣客氣疏離,真的當他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大人一般....
“阮阮...”
這稱呼叫阮慕渾身僵硬,
“崔大人叫錯了。”
“沒有。”
阮慕退後一步,堅持,“您叫錯了。”
崔煊滿心滿眼都是無盡的苦澀,她...當真是距他千裡之外。
“這次的事情是我們的錯,不知道爺爺為什麼要動手,醫藥費需要多少,您盡可以開口,希望崔大人念在他一把年紀,而且平時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不要...不要計較。”
崔煊苦澀無比,這話,是根本沒打算親手幫他處理臉上的傷,
“這...不關孫爺爺的事,是我的錯。”
阮慕擡眸看了他一眼,立刻撇開視線,“那....崔大人...還有何事?”
轟人走,很明确的驅趕。
說完,阮慕已經沒多少耐心,轉身要走,手腕卻被拉住,男人的力氣到底是大過女人的,阮慕的手腕登時完全無法動彈,皺眉瞪過去的時候,聽到崔煊的聲音,
“我曾經說過,我想要彌補你,阮阮,給我...給我一次機會...可以嗎?”
阮慕覺得啼笑皆非,
氣得差點要笑出來了,推開他的手,冷冷看着人,“崔大人,我想我也說過很多次了,過去的事情,我真的都已經無所謂,我們各有對錯,可以了嗎?我對您,對崔家都沒有任何的意思,更加沒有給人做小的打算,即便這個人如何優秀,您聽明白了嗎?”
“不...”崔煊急促擡頭,死死盯着她,“不是做小,我...我怎麼可能讓你...這樣委屈你...”
阮慕已經無力再和他說什麼,“不管是什麼,我都沒有意願,你們這些高門大戶的人是不是都這樣自戀,覺得普通百姓就是想盡辦法的要攀附,如果你們施舍一點什麼,别人就應該感恩戴德地接受?”阮慕現在已經十分不耐煩。
孫爺爺恰時遞了銀錢過來,沉甸甸的。
阮慕扔到他手中,
“醫藥費。”
說完要轉身的時候,又補充一句,“崔大人,日後不要再過來了。”
繞後轉身直接揚長而去。
崔煊孤零零立在那裡,細雨霏霏,飄入他的衣領口,有些發涼,入秋了,涼意襲來,他穿得不多,是有輕微的冷意的,可他卻想起,在阮慕離開的時候,是一個暴雨夜,那晚,她可曾覺得冷?
她的心情,又會比他此刻更難受痛苦多少?
唇瓣毫無血色,崔煊踉跄着,一步一步緩慢離去。
小院裡。
“罵得好!”孫爺爺特别解氣,甚至比他直接動手打人更加解氣,自己的外孫女自己知道,雖然和阮慕的關系不如從前那個老頭子,人家畢竟是有血脈的,而且一把屎一把尿親自拉扯長大,感情自然不是自己能比的,但孫爺爺依舊很了解阮慕。
看起來軟乎乎的小姑娘,但其實很執着有一股執拗的勁兒,否則當初也不可能孤注一擲,堅持地要嫁去京城,而現在,當她決定放下的時候,那就是真的不可能再有機會了。
阮慕歎了口氣,“希望他不會計較才是。”
“就當初他做的那些混賬事,當他兩拳那都是輕的。”孫爺爺還是不解氣,不過想起崔煊離開時,那副整個人都衣領碎了的樣子,還是覺得通體舒暢。
“日後不許他再來,阮阮,咱們搬去别的地方住吧,如何?”
其實阮慕不是沒有過這個想法,尤其是,崔煊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後,讓她這個想法出現的次數更多了些。
“嗯....再想想...”
“其實也不用去很遠的地方,就在附近不遠的烏城,和這兒不同屬一個郡,那麼我還算熟,有些老友在,過去也能很快安頓下來,隻要咱們不漏臉痕迹...不過,想來那崔煊也不可能真的追來。”
阮慕開始認真考慮這個提議。
門口突然傳來些許動靜,“阮庸醫,出來,害人姓名,還敢躲起來?”哄鬧聲漸漸傳來。
阮慕按住孫爺爺的手,起身。
自從上次有人鬧事,家裡又莫名出現許多錯誤和假藥材後,阮慕就知道,這事情是沒完的,背後多半是和回春堂有關,幸而上回的事情,她就已經将所有的東西對清理幹淨,而且事情,崔煊也是知曉的。
當時的她,隻當崔煊是官,可是現在,卻是有些不想麻煩他。
靜靜吸了口氣,她打開門。
外頭來了好些個衣衫破爛的村民,看到阮慕後,群情激奮起來,“是她,就是她,就是在她這裡拿了藥,結果我們的病不僅沒有好,反而還加重了,我們村裡有些人,甚至都有死了的,蒼天啊,這黑心的大夫啊,簡直是害人性命的魔鬼!”
指控的聲音接連不斷。
這回不等阮慕開口,外頭就有一個一身官服的人出現,看到阮慕後,眼神動了動,顯然是沒想到這女大夫竟然長得那般出衆,不過想起自己收到的銀子和對方的囑托,這位大人的臉色沉了下來。
“你就是阮慕?”
原來是這些個村民竟然聯合上告,指控阮慕用廉價的蟲蛀藥材,假藥材謀害性命。
“你可知罪!”大人沉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