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當初沈惑的當面教訓,宋志新和王美英不敢再動宋昱辰,可又忍不住這口氣,頻頻在口頭發難辱罵。
宋旻言卻不知道他們之間曾經的彎彎繞繞,他快步上前,狠狠一把打掉宋昱辰的茶杯:“你裝什麼高雅呢?!”
桌上還擺着些甜品茶點,沈惑和宋家遲到這麼久,宋昱辰也不是傻子白坐着幹等,他叫了些點心來配着茶吃,味道很是不錯。
看到這些宋旻言便火氣上湧,他們遲到就是故意給宋昱辰下馬威,沒想到對方竟自己悄悄吃東西!
宋旻言揮手将離宋昱辰最近的兩碟甜點掃到地下,噼裡啪啦一通清脆的聲響,碟子砸在地闆上連同甜點一起砸了個稀巴爛,弄得一片污穢。
“我讓你吃!有本事跪地下繼續舔!”他甚至往地上吐了兩口唾沫,得意洋洋道,“來啊,宋昱辰,你就配吃這樣的東西!”
就在此時,房門輕響。
沈惑來了。
時間恰到好處。
全餐廳最佳位置的包廂,外面是天海市超絕夜景,桌椅用的是全套紅木,整個室内造價不菲,連餐具都是世界級著名設計師的大作。
如此高檔的地方,這場鬧劇卻荒謬得令人發指。
全場唯有宋昱辰端正坐在椅子上,宋旻言站在他一旁,宋哲宇捂着流血的腦袋狼狽坐在地上,宋志新和王美英夫妻倆焦急查看兒子傷勢,地上碎瓷片、血迹、糕點……一片狼藉。
連沈惑都輕微愣了一下,但他很快恢複冷淡神色,隻擡眼掃視一眼房間内,帶着疑惑的視線投向宋昱辰身上。
【渣攻關鍵時刻還是有用的。】
【每次都及時出現,其實我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趕緊懲罰宋家!我已經等不及了!】
但宋昱辰還沒等出聲,宋旻言忽的一改強勢之态,眼圈瞬間泛了紅,仿佛前一秒大聲辱罵發瘋、打翻茶杯碗碟的不是他一般。
宋旻言哭喪着臉委委屈屈走到沈惑身邊,小心翼翼的拉一拉對方的西裝衣袖,聲音又輕又柔:“沈惑哥哥,我……我不知道哥哥他……他應該是看不得我跟你在一起,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你看這一地的……唉,早知道我就不要認識你,以免惹得哥哥不開心……”
說罷他輕聲啜泣着,靠在沈惑肩頭,那端的是一個柔若無骨、楚楚可憐。
宋昱辰:???
好一通栽贓嫁禍,颠倒黑白!
宋志新和王美英現在在沈惑面前隻敢點頭哈腰地奉承,此刻忙不疊站在宋旻言那邊添油加醋:
“對啊,沈惑少爺,我們把他拉扯大,他就這麼對我們,唉,真是讓人寒心啊。”
“他現在是翅膀硬了,不認我們這父母,弟弟更是不當回事了。”
沈惑攬着宋旻言的腰,心疼地皺眉,用指腹輕輕拭去他的淚水,而後冷眼看向宋昱辰:“說,怎麼回事。”
這個态度?宋昱辰幾乎要笑出來,看來他是把宋旻言的胡說八道當真了呢。
“說什麼?”宋昱辰嗤笑一聲,“他們放的厥詞你已經信了,還要問我幹嘛呢?”
宋旻言掩面而泣:“你看他,你看哥哥,他真的不把你放在眼裡……”
宋氏夫婦也迅速應聲:“對啊對啊,根本一點兒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一屋子滿滿當當的人,竟沒有一個站宋昱辰這邊,所有人睜眼說瞎話,生生把黑的說成白的。
宋昱辰很難維持禮貌體面的笑容,不由得冷了臉:“宋旻言說我看不得你們在一起,我請問呢,這麼個眼盲心盲的男人,我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他完全無視沈惑明顯烏青的臉色:“沈總您就是這麼管理集團的嗎?手下搬弄是非、推卸責任,您就全都慣着,任由他們胡鬧?”宋昱辰攤手,“那董事長不想把集團交給你,你是不是要思考一下自己的原因?”
“宋,昱,辰。”沈惑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這句話幾乎戳到他内心最痛處,一時連安慰宋旻言都忘記了。
他本是在宋昱辰身上體驗到極緻的挫敗感,故意要見宋家人湊在一起,要看宋昱辰笑話。
他想看到宋昱辰脫下僞裝,因為他與宋旻言親熱而表露出失态的模樣。
但事與願違。
沈惑此刻氣得指尖發抖,宋旻言連連喊了他好幾聲都沒聽到,過了幾秒才終于回神。
“婚後你若是還這個惡劣态度,我會立刻終止我們的關系!”沈惑威脅道。
宋昱辰勾唇一笑:“随時奉陪。”
沈惑礙于父親親自介紹宋昱辰,況且又是全部親戚賓客見證的未婚夫,他不好發作,但今日這頓飯也是決計吃不下了,他冷着一張俊臉,撇下滿屋的人,直接轉身離席。
此時此刻宋志新和王美英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與震驚,甚至來不及顧宋哲宇的傷勢:“那個賤坯子說的什麼結婚?!沈惑少爺不是要和你結婚嗎兒子?”
宋旻言滿面漲紅:“不,不,爸,媽,沈惑哥哥是要跟我結婚的,都是他,這個賤人橫插一腳!才破壞了我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