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看到同桌臉都黑了,忙蹭上去,握着他手臂輕輕晃:
“油淋雞,照燒雞!胖虎,他家晚上吃油淋雞和照燒雞!”
“吃死你算了。”同桌說完這句話,臉白了白,忽然捉住我肩膀,鄭重道,“接下來一周,你正常上學和補習,晚上,我和你一起住季野家。”
“啊?”
我表情呆滞。
本以為即将迎來為期一周的超級大長假,沒想到竟然在釣兇手出來的同時,竟然還要兼顧上學!
又沒人給我發工資!
我圖什麼!
他身後,季野爸爸面色如常:
“就按他說的辦吧。你一直窩在這裡,兇手也很難找上門來。”
我立刻看向同桌,控訴道:
“怎麼連你也把我當靶子!胖虎你變了!你不愛我了!”
同桌狼狽一瞬,立刻甩開我的手:
“沒愛過,謝謝。”
我不依不饒撲上去:
“給我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說着就要扒拉他。
“咳。”季野爸爸咳嗽一聲,提醒我們還有一個大活人杵在旁邊,“你們回家拿一下日常用品和文具課本之類的,今天就搬過來吧。你們父母那邊,需要我幫忙說嗎?”
“不用了。”同桌自從知道季野爸爸的打算之後,對他的态度就急轉直下,幾乎不用敬語了,“我們自己可以解決。”
“那最好。”
在季野家吃完午飯,回家的路上,我嘗到保姆的手藝之後,更加惦記晚飯的油淋雞。
同桌嘲笑我:
“你一定是黃鼠狼轉世。”
我下意識回嘴:
“呸呸呸,你才是黃鼠狼轉世!”
“嗯,我是大黃鼠狼,你就是小黃鼠狼,我們是一窩的。”
他為了抹黑我竟然不惜把自己也罵了!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隻覺得胖虎其人,吵架的水平一日千裡。
我快吵不過他了!
這怎麼可以!
他可是我的小跟班,除了成績和身高以外,其他地方怎麼可以比我強!
我惡狠狠兇巴巴地威脅道:
“胖虎!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秘密公之于衆!”
同桌嘴角笑意一凝,唇線抿平,轉過臉去不說話了。
是的,同桌有把柄在我手裡。
我靠着這個把柄,可以拿捏他一輩子!
……
回到家,下午三點左右,爸媽還在上班。
他們的工作性質比較特殊,沒有周末雙休的說法。
他去自己房間收拾東西,進門前還轉過身看我,那意思是不讓我窺探他房間裡的東西。
狗東西,自從上了高中,他就不許我進他房間了,我的房間他倒是随便進——
不過他進來也都是為了輔導我功課,眼睛從來不亂看,有一次我把内褲收回來放床上,忘記收回衣櫃了,他也當沒看見,連瞥都沒瞥一眼。
就這一點我是要誇一誇他有分寸感的。
我鑽進自己的房間,拖出床底下的□□熊行李箱,開始往裡面塞東西。
帶回家打算複習,但不出意外依然會原封不動被帶回學校的課本。
《誰動了我的奶酪》、《埃及女王納芙蒂蒂》、《安娜·卡列尼娜》,都是力量大于知識的磚頭書,接下來一周左右都不會發愁沒書看了。
三套換洗衣物,我特意把貼身衣服疊好,塞進行李箱的最角落。
還有一包日用一包夜用衛生巾——我的生理期就在下周。
磨磨蹭蹭收拾好這些,同桌已經插兜站在客廳等我了。
他低着頭正在數地闆上的木紋,聽見我拖着行李箱出來,自然地接過箱子把手:
“走吧。”
到了季野家,季野爸爸竟然不在家了。
保姆說他醫院有事,去處理了,還傳達了他的叮囑,讓我今天一天都不要出門,想吃什麼讓保姆去買。
我可太開心了!
管吃管喝,不用我花錢,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這是什麼神仙日子!
同桌顯然就沒有我這樣的松弛感,他吃晚飯的時候幾乎沒怎麼動筷子,好像在思考着什麼,頻頻走神,連我跟他講周五晚上放學的時候班長沈曉麗被隔壁班體育生告白的事情,都無動于衷。
我大驚失色:
“胖虎,你吃錯藥了?”
他眼神淩厲掃向我:
“你有病?”
我痛心疾首:
“那可是沈曉麗,是班花沈曉麗!”
“嗯,我知道。那不是别人評的無聊榜單嗎。”
他興緻缺缺,低頭扒拉着盤子裡的花菜。
我神神秘秘湊近他,看了眼堅持在廚房吃飯的保姆,小聲在他耳邊道:
“你不是暗戀沈曉麗?她被人告白,你怎麼這個反應?”
同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反應?”
“你應該——”我想了想,“像白瑞德發現斯嘉麗嫁人之後那樣!”
同桌發出一聲很輕的嗤笑,我覺得他一定是在嘲笑我:
“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