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從床上爬起來,頭暈得有點惡心,緩了一會兒才看了向那張紙。
……輕微腦震蕩……
視線再往下,
夏川瞳孔縮了縮,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你最近老是溜号就為這個?真是昏了頭了!”方志磊脾氣暴,忍不住就想罵醒夏川。但這會兒看他神色恍惚,又覺得有點心疼,畢竟年紀小,自控力差也無可厚非。
頓了頓,壓下火氣,“這星期你給我在家好好反省,假我幫你跟陸局請,記住,回來了如果還是這副鬼樣子,我的集訓你甭想再參加!”
方志磊是行動處處長,也是單位裡的老前輩了,平時陸局忙,都是他幫忙處理着單位裡的大小事情,說的話自然在他們這些小輩心裡很有分量。
夏川抓着報告單,幹啞地“嗯”了一聲,他生得一副好模樣,性格随和,又是單位裡年紀最小的,這會兒後頭幾個兄弟看他情緒低落,不免一一上前寬慰一番。
“我沒事,你們繼續訓練吧。”夏川表示自己沒問題,不用擔心。
人陸陸續續走了,最後隻剩個秦九。
“……抱歉。”
對方站的離他很遠,像是一直保持那個姿勢沒有動過似的,眼裡滿是歉意。夏川搖頭,“本來就是我的問題。”
報告單隻有夏川和方志磊看過,其他兄弟都以為是個意外。秦九作為和他的過招對象,倒是隐隐覺出了幾分不對勁。
“你,最近身體不舒服?”
夏川将報告單收起來,苦笑道:“算是吧。”
秦九也剛入行動處不久,時間算起來比他還要短一些,據說是道士世家出身,異能具體是什麼并不清楚,大概畫符念咒之類……畢竟大家進來都是簽了保密協議的,哪怕是單位裡同事也不能随意交底,除非執行任務的時候特殊需要。
夏川和秦九不是很熟,對方平時不太說話,存在感很低,不過倒是挺受方志磊器重,有人說他小時候除過一隻煞,也不知真假。
如果是真的……那對方至少和自己一樣,能夠看到或者感應到鬼魂的存在。
不過想到這裡,夏川忍不住試探問:“秦九,你……有沒有在我身上感應出什麼?”
“我這幾天精神不太好,”夏川頓了頓,說,“在想會不會撞上了某些不幹淨的東西。”
秦九一愣,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後,掏出個懷表似的的東西,往他床前走近了幾步。
近了才看清那表盤上僅有一根銀色的指針,盤面上刻着一些細細小小的字,夏川抿唇,他看不懂這玩意兒。那指針這會兒靜止不動,倒像是個壞掉的懷表,隻是造型奇特些。
“沒有。”秦九看了好一會兒,斷定,“至少現在這裡沒有。”
“……嗯,”夏川揉了揉脹痛的腦袋,“也許是我想多了。”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夏川沖他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秦九的話說得很明白了,隻是不知為何,夏川心頭的那股疑慮仍然揮之不去……
他一直活得挺清心寡欲的,但反常的是,從大暴雨的那晚開始,一連幾天夜夜發夢。
夢的内容有些模糊,但連貫而旖旎,他夢到一個長相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人,夜夜與人翻雲覆雨。有時候,他遠遠地看着;有時候,他又成了其中之一,清晰地感知到某種極緻的愉悅。
第二天起來渾渾噩噩,床單被褥一塌糊塗。
不對勁,
哪兒哪兒都不對……
現在診斷書出來了,夏川疑慮更甚,夢裡的一切對他來說太過荒唐。夏川因為體質原因,一直以來就對這些極為避諱,女人都不曾有過,更何況男人?
追溯其中原因,和夏川童年的境遇有很大的關系,他雖為男人,但體質極陰,對肢體上的接觸體驗也更為敏銳。小時候不懂事,總愛玩兒自己的身體,覺得快樂,被父親發現後打怕了,長大後心裡多少也有些陰影,本能地排斥。
但是夢裡的一切,就像是強加在他身上的,他不要也得要。有時候好不容易掙脫醒來,再迷迷糊糊睡去時,甚至還會從剛才斷開的那個點繼續。
……以至于現在虧了身體,
其實這幾天他已經明顯覺察到自己精神狀況不對,動不動就頭暈目眩,有時候甚至會有惡心的感覺,隻不過他畢竟沒有這些經曆,更不懂如何調養,情況越來越糟。
……到底是什麼原因?
秦九絕不會騙自己,自己的直覺也從未出錯,如果不是被某些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那麼……
真的是自己不可救藥地産生了淫/邪念頭?
而且潛意識地,把自己當成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