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瑞泰路金湖新城2棟301,
魂識從薩真那瀕死之軀剝離的一刻,千年後的夏川‘原身’蓦地睜開了眼,卻被一張無限放大的俊臉冷不防占據整個視野。
與此同時,某種柔軟到詭異的感覺從唇舌湧遍全身……這種刺激如此陌生以至于夏川懵了兩秒。
這極短的時間内他身體似乎還殘留着一些記憶,僵硬地維持着某個暧/昧的姿勢——兩腿分開跨坐在韓成毅身上,手臂緊緊環在對方結實的脖頸上。
指腹之下,是男人血管怒/張的頸動脈,正一下一下有力地搏動着。
滴答,滴答
壁鐘上的秒針輕輕轉過兩個角度,
夏川瞳孔聚焦然後猛地一縮,懵懂之餘,總算清醒地意識到了自己的身體正在幹些什麼。
“咚!”“噼啪!”
房間裡霎時傳出一陣混亂的響動。
被眼下這狀況驚得魂不附體的夏川從韓成毅身上唰地躍起,奈何後拉幅度太大直接滾下了床,腦門還撞上了床邊的櫃子,将上頭那隻精美的青花瓷瓶震得墜落下來,碎了一地。
韓成毅倒沒夏川這麼大反應,隻是微微皺眉用粗糙的指腹揩了一下唇,不過目光在掠過一旁趴在床上吮着手指、黑葡萄似的大眼在自己和夏川之間打轉的鬼嬰時,倒是凝了一凝。
這動靜自然引起了守在外頭的人的注意,房門被狠狠撞開,
出現在眼前是陸守國、季白一幹人等。
鬼嬰受了驚,從床上一下子躍進了夏川的懷裡,縮成一團。
闖進來的幾人中陳墨一馬當先,從腰間利落地掏出‘雷霆’,毫不猶豫地對準了夏川,銀白色的槍口流竄着電光。
“薩真,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夏川内心翻湧的情緒還沒緩過來,臉色發白地看着韓成毅,又僵硬地轉過頭看了眼莫名其妙的陳墨。
薩真?
季白走到夏川跟前蹲下,一雙溫柔多情的桃花眼這會兒毫無溫度,“你要我們放過這鬼嬰,我答應了;又希望留點時間跟你男人獨處,我們也答應了,你還要如何?”。
什……麼?
夏川這會兒真的是要瘋了,莫名其妙魂穿成女人,大着肚子死了一回,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攤上個剛才那麼尴尬的狀況就算了,還被自己人用槍指着?!
他腦子不是不清楚,聽季白話裡的意思,自己的身體似乎是被薩真拿來和老情人叙了叙舊?……關鍵這群家夥還都荒唐地答應了!
他深吸一口氣,到底沒忍住,發洩似的一拳狠狠錘在地上。
衆人愣了,
夏川扶着牆站起來,被碎瓷片紮到的右手蜿蜒下幾道血迹,順着骨節分明的手指徐徐滴落。
“……小夏?”
也許是他這一刻的表情太反常……說不清楚是憤怒還是暴躁……以至于認識他最久的陸守國都有些不确定了。
“這玩意兒,萬一走火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韓成毅走到陳墨身旁,摁下了對方擡起的手臂。完了,又掃一眼堵在門口的其他人,淡淡地問,“誰能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狀況?”
他右手尾指上熠熠生輝的貓眼石引起了陸守國的注意,‘救贖’不可能錯認自己的主人。看樣子,這薩真倒沒騙自己,兩人已經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說來話長,”陸守國拍拍韓成毅的肩,“隻要你倆沒事就好。”
“對了,小夏手沒事吧?趕緊包紮一下。”
夏川搖頭,也不說話,扔開扒在他肩上的鬼嬰、摘下腕上鳳镯就往門外走去,狀态很不對。
陳墨不怎麼會察言觀色,扳住了他的肩膀剛想問點什麼,就被季白一肘子頂了一下胸膛,疼得縮了手。
某人就這麼一言未發,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門口。
鬼嬰邁着小短腿想追上去,被季白眼疾手快地擒住。鬼嬰虛弱且沒有防備,隻需用鎖魂鍊就能封鎖它的行動力。
“這回看你往哪兒跑,”季白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的模樣,鬼嬰被他纏上了鎖魂鍊後,很快陷入了沉睡。
“喂,小夏怎麼了?”陸守國臉色有些凝重,“你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陳墨點點頭表示附議,“我也覺得他有點怪怪的。”
而唯一能給出答案的韓成毅卻抱臂托着下巴,像在思考着什麼,一言不發。
“陸局,怎麼處理這玩意兒,還是用‘煉獄’麼?”
鬼嬰失去了意識,安靜地被季白抱着,渾然不覺危險降臨。
陳墨偏過頭,眉頭擰的都能夾死一隻蚊子了,“喂,不好吧,你不是答應要放了這個鬼嬰嗎?”
“對啊,我是答應了,”季白瞥了一眼鬼嬰,想到這玩意兒白嫩皮囊下的醜陋鬼臉以及和自己讨價還價的女鬼薩真,臉色越發不好看了,冷冷道:
“不過,局長可沒答應。”
陸守國腦子轉了過來,咳嗽一聲似乎很是為難,“這,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