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成毅擡手用拇指揩掉臉上濺到的水,“不急,我可以等明天早上再問。”
“有意思麼?”夏川将毛巾沖茶幾上一摔,身體往後一靠,“這樣一次次耍我很好玩?”
韓成毅沉默,習慣性地摩挲小拇指上的尾戒。
“如果她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我替她向你道歉,”他微微朝夏川側過臉,英俊的容貌加上得體的措辭,顯得整個人很有誠意。
“呵,你是打算裝蒜裝到底是吧?”夏川笑了,“那沒得談了。
夏川這個人從不吝啬自己笑容,但他的笑向來是和他的性子相似,往往溫和有度、點到為止,極少像這一刻笑得如此張揚,諷刺。
笑聲驟停的時候,韓成毅被掀翻在了沙發上,一切發生的很突然,就連夏川自己都覺得,有些過了。
他緊緊扣住男人的手腕,釘死在對方身體兩側,上身壓迫性地貼近,近到幾乎呼吸相聞。
“我受夠了,”夏川弓着背,身體裡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發力,連帶着骨骼都在咯吱作響,“我不信你蠢得無可救藥的地步,還是說,你在試探我的底線?”
他的話裡透着咬牙切齒的意味,倒映在男人瞳仁中的臉因為背光變得模糊不清,幾乎和那深邃的眼融為一體。
“你很生氣。”韓成毅說。
他在下判斷,該死!到了這一步,他還在裝聾作啞。
“對,我很生氣,”夏川的嗓音在輕顫,瞳孔也舒張開來,他現在的狀态很不理智,沖動之下很容易做出一些出格的行為。
“我想你應該沒忘,薩真和莫玄塵借我們的身體做了些什麼,”夏川上身又壓低了一些,俯撐在韓成毅上方,嘴唇距離男人的耳朵隻有危險的一公分。
這樣的舉止,陌生到壓根不像是對方會做出來的。
韓成毅定定地看着夏川,銳利的視線像是刺穿他的身體,要探究裡面深藏的秘密。
在夏川的預料中,自己的暗示應該令對方感到驚慌、憤怒、甚至是羞恥……
但統統沒有……男人現在的神情該死地礙眼,就像個看戲的旁觀者,淡淡地嘲弄着自己這個跳梁小醜。
“不記得了?”
夏川早就憋在心裡的一把火徹底點燃了,之前壓得越狠這會兒就燒得越盛,他死死盯着韓成毅薄薄的嘴唇,“是不是還要我幫你回憶回憶,嗯?”
!!!
沖動過後,大腦冷卻下來的夏川驚覺自己居然就着那句話沖動地吻了上去。
那種久違的柔軟觸感令他頭皮發麻,男人唇縫間那溫暖幹燥的清冽氣息正緩緩哺入了自己嘴裡。
身下那人還沒怎麼樣,夏川倒是被自己的舉動驚得回了理智,他唰地直起身,見了鬼似的心髒砰砰直跳,嗓子發幹。
“你……”
“閉嘴!”在韓成毅出聲前,夏川惡狠狠地打斷他的話,“剛剛是意外!”
韓成毅可不會被他色厲内荏的模樣給吓到,隻是覺得有點好笑,不過還是配合地點頭,“嗯,意外。”
夏川又是一陣說不出憋屈,暗罵自己是不是腦抽了。
“别想多了,我剛剛隻是向你演示一下你媽所認為的——我們倆的關系。”
“可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已經和她解釋過你是男人。”
“解釋過,她也信了,但這并不妨礙她認定我作為一個男人在和你交往。”夏川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是說,你不知道這世界上存在一種性向叫同性戀?”
韓成毅一怔,而後陷入了深思。
就沖對方這反應,夏川崩潰地抓了抓頭發。他現在算是知道了,感情先前男人并不是在故意挑釁或者撩撥自己,這人特麼就是個情商low穿地心的直男。
“算了,不聊這個了,麻煩你以後離我遠點。”
夏川從韓成毅身上起開,臉色差得要死,“明天我和季白他們出發去安溪查那酒店死者的身份以及龍鳳玉镯的來由,這次任務兇險,你和嚴晉在局裡留守。”
“等等,”韓成毅聽到這兒眉頭一跳,二話不說箍住夏川的手腕把人給拉住了,“讓我留局裡可不行。”
夏川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眼皮都不擡,“你是新人,出了事我沒法負責。”
啧,擺明了一副沒得商量的态度。
韓成毅幹脆把他另一隻手也箍住,人往自己面前一拉,“正因為我是新人,才更需要這個機會,至于這趟任務兇不兇險,夏處長現在就下定論未免也太早了。”
夏川卻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撒手,我要睡了。”
“别鬧,聽我說,”韓成毅微有些無奈,“現在我已經能比較好地控制異能,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
頓了頓,又補充道:“另外,我向你保證,這次任務結束後我一定跟家裡解釋清楚我倆的關系,很抱歉造成了你的困擾。”
男人的态度實在誠懇,繼續鬧别扭倒顯得夏川公私不分了,隻得強打起精神,“行吧,你想去見識見識也不是不可以,但萬事要小心謹慎,絕對不能單獨行動。”
“還有,你的異能遠沒有到收放自如的地步,雖然‘救贖’這件武器用的不錯,但實戰經驗太少,遇到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千萬别強出頭。”
擰爆鬼頭上百的一級指揮官謙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