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川兒?醒醒!”
夏川緩緩睜了眼,意識還殘留在夢裡,恍然間仿佛看到了那位将軍的臉,隻是少了那道可怖的疤。
他失神地伸出手去,還沒碰觸到對方的臉就被握住了。
“怎麼,睡傻了?”
男人側過臉來,五官的棱角在視野中漸漸清晰,分明是韓成毅。
夏川一驚,徹底醒了,迅速離開對方的肩頭,兩手撐着膝蓋坐得筆直。
他這會兒想起來了,今天一大早自己就領着季白等人趕往安溪縣做調查。由于身上攜帶了‘雷霆’等武器,不大方便出行,幹脆就讓秦九開單位這輛SUV載他們去。
“做噩夢了?這一腦門的冷汗。”他左邊是季白,皺着眉關切地問。
“沒,”夏川深吸了一口氣,不太自然地問,“這會兒到哪兒了?”
副駕駛上的陳墨回道:“你這一眯就是三個多小時,馬上都快到安溪縣了。”
“對了,你睡着的時候,手機震了好幾次,趕緊回個電話吧。”
夏川掏出一看,連着三個來電都是樊亮飛打來的,頓時更頭疼了。回過去吧,又怕對方揪着問什麼時候一起回老家,幹脆就發了個短信說自己在單位加班,想着等這次任務結束回去了再給他解釋。
另一邊兒,韓成毅面不改色地轉了轉自己被枕麻的肩臂,骨頭咯吱作響。
他昨晚上就夏川的症狀問過米勒博士,對方說不太像是‘鬼纏’,倒像是‘附靈’。二者表征相似,本質區别在于侵入人體内的到底是邪祟還是普通亡靈。
‘鬼纏’陰邪過重,即便無惡念,久而久之也會使人傷身減壽,而‘附靈’有些類似于常言所說的‘托夢’,交代完它想交代的便會自然消散,隻會勞人心神,不會有實質損傷。
倒是可惜,現在目标留下的線索斷了。不過不知為什麼,韓成毅隐隐有種預感,那玩意兒很快會再度纏上夏川。
導航指引下,車子沿着狹窄的馬路往前行駛着,道路兩旁是一望無際的麥田,微風拂過,翻湧起一波又一波的金色麥浪,再往遠去,就是巍峨連綿的青山。就這麼開了一刻鐘,這路越來越崎岖,車子也越來越颠簸,好在透過飛揚的塵土,終于隐約能瞧見村莊了。
“我去,總算是到了。”
副駕駛上的陳墨活動了一下筋骨,在車裡悶了老半天他快憋死了。
夏川瞥了眼導航圖,也打起了精神。
車一停,幾人便分頭行動去打聽周立這個人,
安溪縣就這麼大點兒地方,農田的面積占了三分之二,裡頭的村莊也就那麼幾十戶人家,與其說是縣,倒不如說是村更合适。
按理說,這人應該很好找,可季白拿着照片問了一圈,直至跟陳墨他們碰了頭還是一無所獲,甚至到後面,那些個做完農活回來的村民一見他們就遠遠地避開了。
奇了怪了,感情他們身上帶了瘟疫似的?
不都說莊稼人淳樸老實,怎麼跟賊似的提防他們這些外鄉人?
偏偏還天公不作美,他們這邊抓耳撓腮想原因的時候,
轟隆一聲,變天了。
黑朵朵的雲密密麻麻地壓了下來,伴随着由遠及近的雷聲,大風愣是刮得人眼睛都睜不開,雨點砸了下來,大滴大滴的,好在并不密集,不過這暴雨,很快也就要來了。
季白拉住了幾個往村莊裡頭的農人,厚着臉皮想求個地兒躲雨,都被拒了,陳墨見不得他這模樣,攔下來把人往車那邊拖,
“趕緊的,别指望這些人了,回車上先躲躲!”
季白上了車,猛地發現少了人,“川兒呢?趕緊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