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山南村的覆滅,不單單是瘟疫所緻,更是拜成煞後的樊甜所賜。
夏川結束“共情”,怔怔地凝視着樊甜那張清麗的臉,難以相信這個無辜的女孩在最美的年華裡所遭遇的一切,手中的龍牙似有千斤,他的手無法自控地顫抖起來。
樊甜最黑暗的過往被窺視,周身怨氣暴漲,瞬息間轉化成死前可怖的模樣:殘破血染的紅裙,淩亂披散的長發,長達寸餘的尖銳指甲,裸露的皮膚布滿青白屍斑。如果說之前的形态還保留了一絲人性,那麼現在的她就是一隻完全被殺戮支配的厲煞。
夏川沒料到“共情”對她刺激這麼大,暗道不妙。他咬了咬牙,握着龍牙的手橫劈下去,卻未感受到任何阻力,眼前樊甜的身影忽閃了一下,竟消失在了原地,速度快到肉眼難以捕捉。耳後獵獵生風,夏川急忙轉身,橫握龍牙格擋下那掏向自己心髒的駭人鬼爪,二者交接後發出尖銳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夏川更是被那股大力逼得後退幾步。
不行,龍牙雖能斬魂,但樊甜屍僵太硬,劈不進去。
就在夏川情勢危急之時,一聲槍響夾雜着滋滋的電流聲破空而來,精準穿透了女煞的前胸,令她的攻擊遲緩很多。
夏川翻滾避開,起身後把握機會徑直刺向她剛剛中槍未愈的胸口,沒想到樊甜竟狡猾得很,見難以避開,竟化作初見時嬌俏可愛的模樣,隻是那雙清澈的眼眸滿含淚水、浸透悲傷。
夏川對着眼前活生生的女孩,下手猶豫了幾分,結果就被這家夥瞅準時機,閃身跑了。
懊惱不已的他剛要去追,卻被一隻結實的手臂給攔了下來。
“算了,以你的速度,追不上的。”
男人正是及時趕到,并且開槍救下他趙成毅。
夏川恨恨地捶了一下地面,“我真是傻X,怎麼就心軟了,那東西你不知道有多危險,還能切換形态迷惑人,絕對不是簡單的煞,估計是接近魃的存在了……還有,棺材裡那助她成煞的玩意兒更可怕,二十年前的旱澇、瘟疫乃至整個山南村的覆滅都和這玩意兒的覺醒有關。”
趙成毅頓時來了興趣,問了一些細節,夏川便将自己用陰眼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對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走在一起的麼,怎麼樊亮飛找到我的時候,說我一個人昏迷在花海裡?”夏川問道,“你這段時間又去哪兒了?”
趙成毅面不改色地撒謊,“迷路了。”
“沒遇到什麼怪事吧?”
趙成毅搖頭,“聽到了打鬥的聲音,來到這裡後就看到你和那女鬼。”
山裡的夜晚,陰風陣陣,吹得夏川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抱着胳膊搓了搓才想起來自己光着上身。趙成毅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以為他冷,當即脫下自己的T恤扔給了他。
“穿上吧。”
“那你呢。”
趙成毅淡淡道:“我不冷。”
“我也不……”夏川下意識想拒絕,可擡頭瞧見趙成毅那精悍結實的背影就失聲了……
不得不承認,對方身材真的性感得離譜,寬肩窄腰、标準的倒三角身材,背肌溝壑分明,每一寸紋理都像雕刻出來似的恰到好處,荷爾蒙簡直快爆表了。
等人再轉過身來,
夏川低頭看了眼自己努力吸氣憋出的川字腹肌,再對比人家明晃晃的八塊腹肌……默默套上了手裡的T恤。
等穿好衣服,夏川這才注意到周圍環境不知何時發生了變化,哪兒還是那個燈火通明、茅舍林立的山南村?分明就是荒廢已久的亂葬崗!
“嘶……”
夏川倒抽了一口氣,目瞪口呆地看着剛才攻擊自己的屍體們沒頭蒼蠅似的一哄而散,扒開亂葬崗上隆起的墳堆鑽了進去,各回各家。
“……這兒不是山南村嗎?我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覺?”
“這荒山裡哪兒還有什麼村子?要麼是剛剛那隻女鬼的把戲,要麼,就是之前看到的花的問題。”趙成毅猜測。
夏川忽然想到了自己昏迷前似乎聽到趙成毅問了一句話,意思是這花為什麼沒有香味,但自己明明聞到了一陣甜得膩人的怪香,醒來以後就在山南村了,看來就是那會兒,不止樊亮飛中了邪,自己也不知不覺被鬼迷了眼。
又想到那碗質地粘稠的滋補湯,估計也很有問題……還好沒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