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哦”了一聲,下車前還不放心地瞥了眼雷達顯示屏,果然原先徘徊在周圍的詭異人影都消失了。
……
幾人在生好了火的帳篷前彙合,這裡地勢相對較高、地表幹燥,蛇蟲鼠蟻較少,不遠處就是一條山間小溪,很适合露營。
方志磊嘗試聯系了一下夏川,對方沒有回應,就把位置和坐标先發了過去。陳墨和季白畢竟是偵察處的,提議他倆帶賴三先下去探探情況,至于方志磊和秦九就原地等待夏川他們,集合後再下去和三人彙合。
方志磊同意了,拍了拍陳墨的肩提醒他注意安全,又晃晃手裡的通訊器,告訴季白需要支援的話及時聯系。
又怕兩個小的管不住賴三這個滑頭,闆着那張粗狂方正的臉,正言厲色地警告賴三,“不想死的話,不該拿的别拿,不該碰的别碰。”
賴三唯唯諾諾地點頭,拿好盜墓用的一些工具和設備,将登山繩綁在腰間,随着陳墨和季白從盜洞口爬了下去。
整個盜洞長約十餘米,洞口較窄,越往下越寬,倒扣的漏鬥狀,盜洞四壁光滑,沒有着力點,隻能依靠上面的人拉動登山繩輔助升降。
三人依次而下,陳墨最前,賴三在中間,季白墊後。從盜洞口下來以後直接就進入了墓道,墓道兩側的牆壁上刻有一些壁畫,季白打着手電仔細瞧了瞧。畫面看起來像是千年前的大戰場景,其中一方的服飾顔色豔麗,鑲嵌海水、雲朵、羽毛等紋飾,顯得古樸而神秘,似乎是早已滅絕的古代薩滿一族。
看到這兒,季白不由想到了鬼嬰的母親,那個附身夏川後自稱薩真的女人……正是薩滿族人,如果說龍鳳手镯是陪葬品的話,難道這個墓主人就是薩真和莫玄塵?
他把自己的發現和猜測和陳墨說了,對方也認為有一定可能,不過,“那兩縷魂魄心性純良、又護子心切,看起來不像會害人作祟。”
季白點了點頭,“這裡陰煞之氣很重,也許這千年來滋生了别的什麼邪物。”
墓道機關重重,壁畫中的移動暗格藏有箭矢,稍不注意就會被射成馬蜂窩,地上橫七豎八地散落着先前進來的盜墓者屍體,皮膚青白,屍身竟尚未腐爛。陳墨撚了把墓道的泥土聞了聞,發現這裡土質相當陰寒,土色呈黑,粘性和酸堿度也極不平衡,很難滋生蟻蟲、細菌,所以屍身不易腐壞,也就是俗稱的“養屍地”。這種地方容易形成屍變,搞不好還會催生鬼煞,甚至是魃。
陳墨覺得有些古怪,斜了眼賴三,“你懂風水?”
賴三忙不疊點頭。
“說說看,這墓主的後人怎麼想的,非給他葬在了養屍地?難道是指望哪天詐屍了,常回家看看?”
“這地兒絕對是難得的風水寶地啊,四面傍山、雙水環繞、陰陽調和、真龍顯象,不然我早些年也不會算準下頭必有大墓,”論起風水學,賴三搖頭晃腦,頗為自信道,“不過,您說的這個養屍地也确實沒錯,不過這墓畢竟存在千年了,一些自然現象和人為因素導緻土質變化不是沒有可能。”
頓了頓,那雙綠豆眼裡射出精光,神叨叨地說,“而且,我頭一回下這墓的時候就覺得蹊跷,這墓道裡的機關不單單是對付盜墓賊的,更有水銀、符咒、八卦鏡之類,似乎很忌諱裡頭的東西發生屍變,所以才挑了這麼個下有龍脈、靈氣充沛、明堂開闊的山頭來進行鎮壓。”
“你知道這墓主人的身份麼?”
賴三賠了個笑,“我是來盜墓的,又不是來考古的,哪兒有那個心思?不過這裡頭修得跟個地宮似的,陪葬品數不勝數,估計墓主人身份不低,和前段時間上了新聞的那個南宋帝陵有得一比。”
“對了,您要是對墓主人身份好奇,前面甬道有兩塊碑,上頭刻了墓志,您可以瞅瞅。”
季白示意他帶路,三人順利繞開機關進入了更深更窄一些的甬道,這甬道除了樹了兩座碑之外,兩側更有左右耳室,放着一些墓主人生前的用品和陪葬品,如今稍微有價值的均已被盜空,隻剩下一些破爛發黴的絲綢布匹、鏽迹斑斑的兵器铠甲,還有一些士兵模樣的陶制人俑,大緻推測墓主人的身份應該是一位将軍。
而墓志上的記載也确實印證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