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耳畔傳來一陣似有似無的怪笑，

夏川還以為是韓成毅在嘲諷他，不高興地抿了抿唇。

“有什麼好笑的？！”

“我沒笑。”

夏川将手電打向趙成毅的臉，刺目的白光照亮了對方皺緊的眉宇，不似開玩笑的樣子。

“不是你那是誰笑的？”

“桀桀桀……”

怪笑再次響起，這回兩人都清晰地聽到了，且對視的二人均未看到對方開口，難道這主墓裡不知什麼時候混進來了第三個人？

夏川心一跳，起身打着手電将主墓掃視了一圈，最終将光源鎖定在了面前的石棺上。

“從這裡面傳出來的。”

趙成毅上前，修長的手指拂過棺壁上的雕紋，側頭詢問夏川，“打開看看？”

夏川點頭，将手電咬在口中，來到棺蓋的另一頭，協助趙成毅掀開了厚重的石闆棺蓋。

一股陳舊而腐朽的刺鼻氣息撲面而來，

夏川捂住口鼻，正要探頭往裡查看，卻見一隻全身漆黑，長滿毛發，人臉猿身的怪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裡頭蹿了出來，它速度極快，一邊發出怪笑，一邊在主墓裡橫沖直撞，損毀了好幾個神獸雕像。

這時季白那邊也出了變故，東側室的墓門戛然閉合，切斷了唯一聯通主墓室的通道。不過夏川也顧不上，他抽出龍牙橫卧在胸前，擺出防禦的姿勢，雙眼幾乎跟不上那怪物移動的速度。

“這是什麼東西？”

趙成毅看起來很鎮定，甚至簡單點評了一下，“好醜。”

夏川無語。

“贛巨人，俗稱山魈，”他之前在《山海經》裡讀到過相關描述：南方有贛巨人，人面長臂，黑身有毛，反踵，全都和眼前這個怪物的特征相吻合。

“這玩意兒不好對付，速度極快、力大無窮，而且……吃人。”夏川想到了什麼，“對了，山海經裡有這樣一句話：其見人笑亦笑，脣蔽其面，因即逃也。”

“……說點我能聽得懂的。”

“意思就是山魈看見人笑它也會笑，笑的時候長長的嘴唇遮住了臉，人可以趁機逃走，”夏川想了想，認真道，“不過我現在笑不太出來。”

“小心，在你身後！”

山魈停止移動，夏川立馬鎖定了它的身位，發現目标竟是趙成毅！

趙成毅掏出‘雷霆’，擡手就是一槍，他瞄得很準，但還是被形如鬼魅的山魈給避開了，高速電流擊中另一個石棺，棺身瞬間四分五裂。山魈張開血盆大口，長長的嘴唇裂開至耳根，迎面撲向趙成毅，似乎想一口咬掉他的腦袋。

‘救贖’睜開了淡綠色的貓眼，趙成毅不閃不避，到了這個時候，沒必要再裝下去。

“找死。”

他冷笑一聲，周身異能暴漲，山魈移速确實很快，但趙成毅比他更快。在夏川看來，趙成毅的身形原地似是閃爍了一下，撲過來的山魈便詭異地穿過了趙成毅的身體，繼而在半空中被男人攥住脖頸，漆黑的身體頓時噼裡啪啦爆裂開銀白色電流，将整個墓室映照得猶如白晝。

夏川愣住……直到山魈徹底不再動彈，被趙成毅扔垃圾似的丢到一旁才回過神來，擰眉注視着趙成毅，一副神色複雜，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對異能的控制，什麼時候到了這個地步？”

趙成毅朝夏川走了一步，對方不知怎的，竟然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似乎有些忌憚眼前變得陌生的男人。

“怎麼，怕我？”趙成毅瞳孔微縮，某種焦慮、暴躁的情緒難以控制地湧了上來，“你那是什麼眼神。”

“我隻是有點……認不出來你了。”夏川被他抓住手腕，不自然地想要掙開，眼前這個強大而不可控的趙成毅陌生得令他産生一絲恐懼……就像，就像夢裡的少年在面對那個酒後失控的戰神時一樣。

他莫名有種預感，極大的反差之下，往往潛藏着危機，而一旦失控，後果将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