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那條鐵鍊快斷了!”夏川注意到‘樊甜’的屍身倒下後,她身後有條鐵鍊岌岌可危,看來韓成毅使用‘救贖’的時候還是中計了。
而伴随着夏川的話語,棺材的晃動越來越劇烈,那條鐵鍊也似是到了極限,終于“喀拉”一聲徹底崩斷了。
鐵鍊崩斷後,本就快要觸及地面的青玉棺也失去了最後一絲牽引力,東南一角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所有鐵鍊自發崩裂開來,“嘭”地一聲巨響,整個青玉棺的棺身砸落下來,與地面嚴絲合縫,揚起大片沉積的灰塵。九枚龍頭像是在向他們示警,龍首開始不停地往下滴着血。
夏川第六感一向很準,直覺危險的他拉着韓成毅往後退了幾步,“這玩意兒我們對付不了,要不,先跑吧。”
韓成毅隻說了一個字,“好。”
可就在他們準備暫時先撤退的時候,青玉棺的棺材劇烈震動了一下,一團黑霧緩緩從裡頭飄了出來,它繞着兩人詭異地轉了幾圈之後,竟一頭紮進了韓成毅的身體裡。
韓成毅整個人立馬就不對了,他四肢變得僵硬,緩緩擡頭,眼底竟然全是黑色的瞳仁,沒有一絲眼白。
夏川暗道不好,他一眼便看出韓成毅是被棺材裡那玩意兒給上身了。
“韓成毅,清醒點!我知道你還有自己的意識,不要被它控制心神!”夏川警惕地後退幾步,掏出‘雷霆’對準眼前一動不動的男人,但很快又收起‘雷霆’,切換成‘龍牙’。他反手握住斬魂刀,用未開刃的刀背作為防守的武器。
“韓成毅!”
夏川試圖喚回對方的意識,盡管希望渺茫,但隻要精神足夠強大,并不是沒有可能脫離控制。
“韓成毅!醒醒!”他握着龍牙的手沁出冷汗,試探着靠近對方,就在他挪到距離韓成毅僅一臂距離的地方時,對方動了,但很古怪,就像是一個關節僵硬的木偶一樣,忽然撲向夏川。
夏川被他撲倒在地,刀背抵着韓成毅的胸口,壓出一道紅痕,對方似無所覺,夏川一個翻身将韓成毅反壓在身下,牢牢鎖住了他僵硬的四肢。對方仰起頭掙紮,脖頸往下似乎有黑色血管模樣的脈絡在蔓延。
夏川能感覺到韓成毅的自我意識在和那玩意兒作激烈抗争,但是在一點點落于下風……因為對方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大,自己也越來越難控制了。他隻能趁着對方還算清醒,簡單粗暴地扯開他的襯衫,用力之大甚至崩斷了幾粒紐扣……待到男人胸膛赤/裸,那不斷蔓延的黑色脈絡已經快要接近心髒的部位。
就在夏川一籌莫展之際,主墓東側一扇隐蔽的墓門竟然突然開啟,裡頭滾出來一個灰頭土臉的男人,正是消失已久的方志磊。
“咦,川兒?巧了,我正找你們。”
方志磊狼狽地拍掉身上的塵土,朝夏川走來,邊走邊罵道,“賴三這個鼈孫,趁我不注意跑了!……他門精得很,分明是故意利用甬道那機關跑路了。”
走到近前才看清夏川身下還壓着個衣衫不整的韓成毅,一時語塞:“額……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要不,我先回避一下,你倆繼續?”
夏川被他這番調侃氣得不輕,“别貧了,趕緊來幫我!韓成毅被棺材裡那玩意兒上身了,趁着他還有意識趕緊想辦法,不然一會兒咱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方志磊聞言,神色一凜,定睛觀察了一番韓成毅的狀況,果然如夏川所言非常不妙。好在他經驗豐富,又是行動處的處長,對付這些玩意兒的手段自然比夏川要多得多。
“你按好他,我試試看把那玩意兒從他身體裡逼出來。”
夏川忙不疊點頭。
方志磊便從随身攜帶的背包裡掏出了一枚印章模樣的東西,不過上面刻的不是名字,而是一種符咒,“這是聯合會特情局最新研發的‘符箓章’,我托了秦九的關系好不容易才買到的,據說驅邪效果很不錯,試試看。”
他将‘符箓章’壓在韓成毅心口,然後順時針轉動印章的手柄,印章底座便緩緩流出了金色的液體,滲入韓成毅的皮膚内消失不見。
幾秒過後,印章蓋下的符咒印突然金光大盛,韓成毅胸口的黑色脈絡像是觸及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迅速消褪至脖頸的位置,最後化作一團黑水自韓成毅的唇角溢出。
黑水吐出來後,韓成毅的臉色也恢複正常,四肢和肌肉也不再僵硬,整個人也安靜很多,像是昏睡過去了一樣。
夏川:……
方志磊狐疑地看了夏川一眼:“……就這?”
他打量了一下韓成毅的臉色,笃定道,“這不就好了,沒你說的那麼恐怖嘛。”
夏川也覺得奇怪,九枚龍頭還在滴血,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血水幾乎淤積了一地,這個地方給他的感覺實在是詭異、邪門。
“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夏川和方志磊商量,“還是先上去和他們彙合。”
方志磊表示同意。
兩人攙扶着昏迷的韓成毅撤退至墓道的盜洞口,系上攀岩繩讓秦九将他們依次拉了上去,幾人在帳篷中彙合,此時天已經冥冥亮了。
季白和陳墨休息了一陣,二人的臉色都好了很多,幾人圍着韓成毅一通檢查,确定沒什麼問題,夏川總算才放下心來,這時才感覺後背的抓傷隐隐作痛,越演越烈,于是強撐的身體再也支持不住,一頭栽倒在衆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