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洛濟川不敢回頭看她，怕多看一眼就走不了了。

林沅汐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她都這樣了，他還跑了。

這隻能證明，洛濟川年紀輕輕就不行了。她歎了口氣，十分惋惜。自己收拾了一會兒房間，蒙頭就睡。

之後的假期裡，洛濟川跟蒸發了似的，發去的消息回應也頗為冷淡。林沅汐也不自讨沒趣，洛濟川這态度顯然是當她是金絲雀，高興了哄哄，不高興了就丢一邊去。

反正兩人的關系也不會長久，她不會為這件事多内耗分神。

假期最後一天，江羽行風塵仆仆趕了回來，頓時覺得房間裡空了不少。林沅汐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熱情地招呼道：“舅舅，趕路辛苦了吧，我做的都是你愛吃的。”

他狐疑地瞧着她：“有事？”

林沅汐摸了摸鼻子：“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你之前不也提過，想我搬出去住麼......我出去租了個房子。”

江羽行無奈地彈了一下她額頭：“舅舅那是氣話，你怎麼還當真呢？你在我這兒住到什麼時候都不晚。”

“那可不行，以後要是有舅媽了，我住這兒就不方便了。還有啊，這個小區有總裁出沒，我怕咱們倆早晚穿幫。”

“那...你搬去了什麼地方？”

“花信一品。”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知道那地方租金多貴麼？”

“是我一朋友，當演員的。他們208都掙很多，買了房子空那兒。聊起來發現離我公司近，就借我居住了，房租也是象征性收的。”

江羽行這才落座，還是忍不住囑咐：“雖然人家朋友說象征性收，你也不能真給那麼少。咱們家雖然沒什麼錢，但做人也要有骨氣，不要占别人便宜。”

林沅汐點了點頭，低頭扒拉飯。

“汐汐，要不我把你的錢取出一部分來給你日常開銷吧？你交往的朋友經濟條件不錯的話，你手頭上也不能沒錢。交朋友嗎，還是得講究禮尚往來的。”

“放心吧，我自己能掙。這不是薅資本家羊毛，每次帶他打遊戲還是能掙不少的。”

“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江羽行思忖了片刻，認真道，“不過我還是不能一下子把錢都給你，這樣，我每個月給你三萬，你省着點花。别老大手大腳的。”

“舅舅真好。”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都是你自己掙的錢，要不是你花錢大手大腳，舅舅也不想這麼管着你。”

“其實我對錢沒什麼執念，有就花，沒有也能将就。”

“你啊，還是沒過過缺錢的日子。”

林沅汐垂下眼睫，沒有說話。

她怎麼沒過過缺錢的日子？舅舅比她大八歲，他拿全額獎學金出國的時候，她還在讀小學。每次他從美國寄回來的錢，最先進了媽媽的口袋。

除了用在學費上的開銷，剩下的都被她拿去買了酒。她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一分錢掰成了兩半花，每年的壓歲錢都偷偷攢下來充進飯卡裡。

即便如此，她還是填不飽肚子。在學校吃食堂的時候也不舍得點菜，周末在家就自己去菜場撿一些菜葉子回來。以至于她一直營養不良，即便現在條件好了，吃什麼也不容易發胖。

但這些，她都沒有跟江羽行說過。因為她知道，隻要她開口，舅舅很可能放棄在國外讀書的機會回來照顧她。她不能這麼自私拖累他。

江羽行給她夾了菜，有些惆怅：“你一個人在外面也照顧好自己，要常常來看看舅舅。”

“知道了，不會讓你當空巢老人的。”

江羽行無奈地笑了。

當天晚上，他親自開車送她去了花信一品。小區裡的人員出入是有嚴格限制的，林沅汐不是戶主也不是租客，不能帶江羽行進去。

江羽行倒是也沒有追根究底，送她到小區門口，絮絮叨叨囑咐了許多，滿眼都是不舍。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不是一直自己照顧自己的麼。”

林沅汐本想寬慰江羽行的，沒想到一句話讓他紅了眼眶，江羽行哽咽道：“這麼多年，你總是自己一個人，是舅舅沒有照顧好你。”

“又不是你生的我，照顧我不是你的義務。”

江羽行張開胳膊用力抱緊了她：“有什麼事一定要跟舅舅說，常回來吃飯。”

“嗯。”她也用力回抱了他一下，這才提着行李箱一步三回頭上了樓。

與此同時，一張兩人相擁的照片傳到了洛濟川的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