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到樹下，似落葉無聲，在樹的不遠處，用花醉刨了個坑，把吃了一口的果子扔了進去，又用花醉把土蓋上。

被當做鏟子用的花醉：……我不是你的小可愛了

不能說話的花醉沒法抗議，能說話的觀察了半響她的動作，終于在她埋完土又灑灑水之後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在做什麼？”

“埋果。”柳離控制着喚出的水球，平均灑滿土坑中央及周圍，指尖又凝了一團投向老樹下，頭也不擡道。

古有黛玉葬花，今有柳離埋果。

沒問題。

“诶？”

“這叫今年種下一個果，來年長出一顆樹。”柳離面不改色胡扯道，胡扯完才意識到那不是她的聲音。

一定不是路上自言自語多了……

柳離簡直頭皮發麻，我居然沒注意到有生靈靠近，幸虧柳元不在否則肯定要嘲笑她一頓，指尖水滴慢慢朝着火焰轉化，理論上水火都一樣，但是她總是覺得火焰更有攻擊力，所以打架一般都用火焰，水完全是日常當玩具用。

當鏡子用還是很清晰的。

警惕之時還不忘亂想的柳離鎮定擡頭，跟對面人身蛇尾的女子大眼瞪小眼後，手上火焰倏然熄滅。

……蛇嗎？

柳離盯着她腹部以下的蛇軀，經過柳元的地獄訓練她是見到蛇後不會尖叫了，面不改色就當不存在，這也不代表她會想多見到他們。

沒見她差點因此放棄去昆侖。

但為什麼我出來最早見到的生靈還是蛇？

一路上沒見過有靈智生物的柳離還沒來得及興奮，就被搖着蛇尾走過來的少女澆滅了所有激動。

就，我這輩子是跟蛇逃不開嗎？

遊挪而來的少女不知道柳離豐富的内心活動，她隻是走近，看看地上鼓起的小土堆，又看看一臉呆滞的柳離，認真思索了一下她的話語，“但是這種果子很難吃，而且靠近母樹太近，不太好活。”

“……沒關系，這也算落葉歸根。”柳離幹巴巴道。

“有道理。”身旁少女點點頭，兩人繼續大眼瞪小眼，但靠近後從柳離角度看去，則是需要微微擡眼才能對上她漆黑如墨的瞳眸。

比我高……一點點。

由于實力突飛猛進帶動身高增長飛快的柳離最近莫名對高度非常在意。

“居然還有比我矮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少女突然伸手比了比身高，橫掌比出一個清晰的斜度。

柳離：“……”

默默在腳下墊了幾層空氣的柳離昂首挺胸，但這個小動作明顯瞞不住對方，視線飛快投向下方，對懸離半空的柳離露出一個我發現了的狡黠笑容。

……

死亡了，毀滅吧。

放棄掙紮的柳離捂臉，隻覺得人生都失去光彩。

身高這東西用幻術自然可以增高，但化形之所以特殊，就在于化形是基于原形構建出的道體，是最适合境界修煉的。除此之外，道體的好處目前研究的不多，洪荒霸主三族走的大多是肉身，帶動着大部分生靈還是選擇不化形，甚至有些境界不夠但是戰力強悍的兇獸能把一些柔弱的高境界選手按在地上摩擦，嗯，比如之前的柳離。

而化形就是，在原形修煉基礎上，通過屬于對盤古形态的感應，将自身分解重鑄成另一形态。類似一塊橡皮泥，什麼形狀都可以捏，但是橡皮泥就那麼大小，不可能變更多。也就是說，原形多大，化形出來也符合規律，柳離原身在蛇族中也能說一個短小，化形之後矮小就是正常情況。

她可以變高，但不可能永遠變高。正常的化形身高本就是最符合自己修為境界的模樣，強行拔苗助長對自身發展并沒有好處。

“人艱勿拆啊。”她悶悶道。

“什麼意思？”對面少女不懂現代的流行語，但是好奇就問了。

“人生已經如此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柳離放下手，生無可戀道。

“哈哈哈，有意思。”

歡快的笑聲從對方口中流出，在空蕩的林中回蕩，引來了找尋自家小妹而不得的某人。

伏羲撥開草叢，入眼就是他家妹子正在開懷而笑，身旁陌生少女，面上滿是絕望。

“女娲，”他開口，無奈語氣中夾雜着寵溺，“又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