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恭不知道這件事該如何與一個外人講述,哪怕是……他們簽過契約。
雲拿月看出了他的為難,“你可以不用告訴我,畢竟這是你的選擇權。”
霍長恭笑了笑,“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以後有機會再說吧。”言罷,他轉頭看向少年,“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去太後那裡吧。”少年不帶感情的聲音響在耳邊。
“嗯?”這個地點出乎霍長恭的意料。
“司徒廉提供的線索,或許我們可以在這個太後那裡得到一些答案。”一雙淺灰色的眸子陡然對上了霍長恭的雙眼。
少年這副模樣把他逗笑了,“想見太後也需要理由,我去遣人問問。”
說完,霍長恭就對身邊的人看了一眼,對方心領神會,很快就退下去了。
“她是什麼很難見到的人嗎?”少年皺了皺眉,似乎對于他的這個說法有些不滿。
“你以為太後是什麼人都能見的嗎?”
“至少我想見什麼人,不需要派人去問,直接去就好了。”少年别過頭。
“不需要多長時間,一炷香足以。”
其實并沒有到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回來了。
“殿下,太後娘娘現在正在禦花園和皇上賞花呢,說可以去。”
“孤知曉了,下去吧。”
“諾。”
得到了肯定回答之後,霍長恭帶着少年就往皇宮趕去。
等到了禦花園,小皇帝已經離開了,隻剩下太後一個人坐在涼亭裡,看着眼前百花齊放的場景。
“長恭來了啊,坐。”
未免引人注目,少年被他留在了馬車裡。
他現在還能想起來少年那面無表情的臉上透露着不滿的神情,“既然是你去,那你要把我想知道的全部問出來。”
“這是自然。”霍長恭欣然應允。
“怎麼今兒個想起來看哀家這個老婆子了?”太後穿的樸素,身邊的侍女也是極有眼色的給他倒了一杯茶。
“太後這是什麼話,臣不過就是來瞧瞧您罷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什麼時候給哀家找個小姑娘啊,哀家可是聽說了,這京城的小姑娘不少都在等你呢。”
“皇上尚未親政,又怎敢妄念私情?”
“哈哈哈哈,好,有你哀家就放心了。說吧,此次來哀家這裡,到底有什麼事?”
“臣進宮前,路過一處偏僻地段,偶然遇見了被先帝已經剝奪官職的司徒家族在辦喪事,後來與現在的當家人進行了潦草幾句的攀談,才得知,這喪事,就是為司徒大人所辦。所以,心有感慨,物是人非。”
聽到他的話,太後也表現出一副震驚的樣子,“是嗎?司徒家的事情,當年哀家即使身處後宮也是略有耳聞,先帝大發雷霆,但是也念在司徒家為朝廷鞠躬盡瘁了這麼多年,所以坐了剝奪官職罷了。”
“太後也對當年的事情不甚了解嗎?”
“哀家能有多麼了解?老祖宗立下的規矩,後宮不得幹政。”
“原是這樣。”
“司徒一家的事情固然可惜,但是既然是被先帝拍闆的,那定然是無疑的,你不必憂心這件事,至于司徒家的後人,那也是他們内部的事情,與皇上,與你,與哀家又有何關聯?”太後緩緩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地對上了霍長恭的雙眼。
氣氛一瞬間凝固。
霍長恭突然笑了起來,“确實是這樣,臣也是有感而發。”
“你想的哀家都知道,先帝已經禁止司徒家三代以内不能入仕,這……誰也改變不了,但是在其他方面,你如果想要補償,那還是可以的。”
“那臣就先謝過太後了。”
“哈哈哈,原來你打的是這個心思。行了,沒别的事兒的話,哀家乏了。”
“那臣先告退。”
從禦花園出來,霍長恭并沒有回去,而是饒了一圈,繞到了他剛剛坐的涼亭後面。
“老佛爺,剛剛為甚那般說?”說話的是剛剛為他倒茶的的侍女,也是太後的心腹,跟着太後二十多年了。
“那哀家能說什麼呢?先帝拍闆的事情,哀家能有什麼權力改變?隻能說這一切都是司徒家倒黴,槍打出頭鳥。”
“可是……”
“不用說了,哀家都知道,這件事莫要再提了。”
侍女張了張嘴,最後隻能應了下來,“是。”
“長恭啊長恭,你又能知曉多少呢……”
太後的一聲哀歎消失在風裡。
而隐匿在涼亭背後的人,悄然離開。
回到停在皇宮門口的馬車裡,少年早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了。
“這個太後知道多少?”
“确實比我想得要多,但是我也摸不清楚她到底知道多少。後宮不得幹政,她的消息來源是不是準确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