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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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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河很長,不知源頭何起,經流蜀北,從西至東,貫穿整個中原,将中原劃分成為南北兩地,也将羌人與安氏、趙氏阻攔在北地,輕易不得渡。

而從荊州到蜀地,需越過重重高山,地勢複雜,褚紹過了宜都郡後,便棄了烈馬,悄然乘船換做水路入蜀。

河面上的風,将船頭之人的衣袍吹的獵獵作響,隐約可見衣袍下虬紮的肌肉,他迎風站在船頭上,目光看着越過重山,不知道看向何處,隻覺他周身寒氣,竟然快要與黑水河融為一體。

月光透過烏雲,照在黑水河面上波光粼粼,在一身黑色衣衫的褚紹身上映照出幾縷寒光,褚紹深邃的眉眼下投射出一片陰影,如同在夜裡狩獵的猛獸。

船舷邊一勁瘦的漢子,擡手讓盤旋在船艘上空傳信的雄鷹落在胳膊上,待站穩喂上一塊生肉後從它的腳下取出信件,擡手又讓它飛入夜色之中後,才拿着密信走到船頭男子面前,躬身道:“制憲,荊州有信。”

站在船舷邊上迎着冽冽河風的褚紹從屬下手中接過信打開,一目十行掃過信件上的内容,而後遞給身後之人。

宋岩接過信,快速看過信上的内容,聲音中沾染了怒意,痛罵:“謝氏真是狼心狗肺,制憲此番前去救他性命與謝氏數十萬将士,謝元衡那小兒卻還在陛下面前诋毀制憲大人,實乃小人。”

月色又被烏雲遮擋,褚紹寒星般的眸子微垂,在濃厚的夜色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許久許久,他低沉的聲音傳來,隻一句:“無妨,謝元衡奈何不得本督。”

褚紹言語中的笃定并不是他自負,而是他有這個資本,朝局、蜀軍都是他的砝碼與棋子,他的眸子越過黑水河不知道落在何處,身上透着睥睨天下的氣勢。

此情此景讓宋岩心潮澎湃,作為從蜀中一直追随褚紹的親信,他的能力以及謀略宋岩最為清楚不過,這腐爛不堪的蕭氏王庭奈何不得擁兵的褚紹,若不是為了北地故土,為了北地的漢人,褚紹大可不用與蕭氏王庭虛以委蛇。

若蕭氏王庭想要過河拆橋,需得掂量他們是否有這個本事,而隻是軟弱算不得昏聩的蕭桓還不會做如此愚蠢的決定。

饒是如此,隻想到此前的諸事,宋岩心中不忿。

此前,褚紹帶兵北上解雎州謝氏圍困,又取彭城,将北魏安氏兵馬趕出黑水河南,此戰若是一鼓作氣,取北魏兩城不成問題。

可惜,謝元衡急于退兵還朝,與主張攻城的褚紹針鋒相對,并修書健康,說服皇帝下密诏,命褚紹退兵。

這麼多年,第一次北伐有了進展,卻因多方的阻攔止步于彭城,軍中上下包括宋岩多有不甘心,他們看着那一道聖旨,咬牙切齒,隻望着褚紹不要接下。

而最終褚紹卻還是躬身接下了。

謝元衡因壓過褚紹一頭志得意滿,宋岩等人卻憤憤不平。

在撤兵的前一夜,褚紹讓他手下的将領點兵做撤離的準備,他則孤身驅馬前往下邳郡,面會彭城王劉昱。

留下了參軍連融與宋岩在營帳穩定軍心,連融将此次為何不繼續北伐之由給有些心思浮動的将領道出,他道:此次我們帶了多少兵馬,又帶了多少糧草,可有渡江的渡船,可有勘探江岸的地形?制憲愛惜各位,不願各位做無謂的犧牲。

帳中沒有酒囊飯袋,他的幾個問題讓讓衆人紛紛冷靜下來,明白了褚紹的一片苦心,沉吟之後各自離開。

待人走後,唯有連融與宋岩二人留在帳中,宋岩稱贊道:“還是連先生知制憲意。”

連融與宋岩跟着褚紹最為久,也是最為得力的心腹,隻二人性子頗有些不同,宋岩老實勇猛,連融心細智多。

那一日在城牆之上,宋岩隻顧着氣憤,連融卻從褚紹的波瀾不驚中覺察出一縷不甘,擡頭細看卻未從褚紹面上看出半分不悅,心疑自己看錯了,而後幾番思慮之後,又覺得當日并未看錯,隻是不堪說罷了。

智多之人最不易臣服于人,更不甘久居于人下,連融不似宋岩一般一開始便對十幾歲入伍,靠着善戰出頭的褚紹臣服。

而是冷眼看着褚紹一日日在軍中威望漸盛,軍中上下莫不對褚紹稱贊,後知後覺意識到褚紹此人深不可測,心計手段不在他之下,甚至遠勝他許多,方才将賭注下在褚紹的身上,追随他建立蜀軍,俯首稱臣。

而在追随褚紹的過程中,連融愈發認識到褚紹的不簡單,善謀能忍,為達目的能為常人之不能為,于是愈發笃定褚紹終有一日會有一番大作為,但真正令連融臣服褚紹的原因卻是褚紹身上所具備的常人所沒有的上位者手段。

算無遺策,料事如神,捉摸不透,能屈能伸。

便是連融跟着褚紹這般久,也對他能與為之不屑一顧的蕭氏王庭合作而歎服他的隐忍,為他能如此準确的料定衆人的心思而膽寒生畏。

這般的城府,這般手段,連融心中生出幸好這是他追随之人的慶幸,若是敵人,恐怕自己隻會一敗塗地。

而這些,不足于為旁人道,即便是多年同僚也不可說,他對宋岩微微一笑,算是應承下了宋岩的誇贊之言。

連融雖追随褚紹,卻也有他自己的驕傲。

***

那一夜褚紹與彭城王密談了什麼無人知曉,他敢去便沒有畏懼,知道謝元衡返回健康之後,定然會将此事狀告隻皇帝。

而如今來信,不過是印證了褚紹的猜想。

褚紹并不懼,如連融所言一般,褚紹走到今日并不單單隻是靠着勇猛,他看透了蕭氏王庭的局勢,他的到來于蕭桓與謝氏都是一場及時雨,他們如何拒絕的了。

而謝元衡的話,若是放在昔日,說不定能有些分量,可惜經此一役,謝元衡失信于蕭桓,蕭桓對謝元衡所言會存上三分疑慮。

況且,就算蕭桓昏聩,當真信了謝元衡的讒言,要想動他,也要顧及是否會打破現在朝廷上的平衡,這不會是蕭桓,甚至是謝家家主謝安想要看到的局面。

褚紹之所以不急于去健康,是給足蕭桓看清局勢的時間,想清楚該如用他這一把雙刃劍,他相信蕭桓與謝氏知道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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