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過後,褚紹看着身下的謝蘊目光緩了緩,胸中的怒意也随着床榻之事散去了許多,看着剛剛極力承受他的謝蘊,他的語調稍微緩和,将人攬入自己的懷中。
褚紹不擅長低頭,言語中冷意不消:“你剛剛在巷中那些話是何意?”
隻他并非失智之人,此時冷靜了下來,亦是察覺到他剛剛行徑或有的不妥,他雖是覺得不過是一些情趣逗弄,但是謝蘊并不知曉,所作所為不過是保命之舉,無可指摘。
隻到底在意謝蘊說的那些話,忍不住問出來。
謝蘊剛剛難受的緊,即便是在巷中褚紹已然做足了前戲,但是到底是他那一處同他的人一般甚偉,這一場歡愉謝蘊并未感到任何愉悅。
皆是在極力配合着褚紹方才沒有那般難受,以為他會繼續折騰,沒有想到褚紹竟然停了下來問她為何要說那些話?
對于巷子中褚紹刻意戲弄之事,謝蘊心中并未原諒,隻是怒極之後,也沒有再繼續與褚紹針鋒相對的打算,見他如此問,她并未睜開眼睛有些疲倦的聲音響起:“将軍說的是那一句?”
褚紹聞言頓了頓,他起先生怒是因為謝蘊的那一句恩客與妓子之言,但是如今怒意散去冷靜下來,卻知道這一句不過是謝蘊怒極口不擇言之語,且她所言的在性命與貞潔之間,選擇性命無可厚非。
若是此番情境換在褚紹身上,他大抵也會選擇保全性命,他細想了謝蘊在巷子中的一言一行,令褚紹在意的是謝蘊所說的情人言論。
思及方言禀報了謝蘊在府中同老夫人說的那些話,褚紹目光緊緊盯着謝蘊的臉道:“謝氏女,你可是想要成為我的夫人?”
若是謝蘊當真想要……褚紹目光晦暗,也并非全然不可,隻是需要等上些時日,現下還不是合适的時機。
褚紹并無用自己的婚約來達成某些目的,他的夫人隻需要取悅于他,孝順老夫人便可,是誰其實都并無太大的關系,若是謝蘊也并非不可,隻是他心中所想的這些并未說出來,等着謝蘊的回答。
褚紹的目色沉沉,謝蘊緩緩睜開了眼睛微微轉頭看向了褚紹,她極為好看的眼睛一寸一寸打量着褚紹的臉,褚紹在這樣的目光下心中竟不自覺生出一股緊張,他竟然在期待謝蘊口中吐出肯定的回答。
可惜終究讓他失望了,謝蘊緩緩開口:“不願,民婦隻盼将軍能夠言而有信幫民婦尋到父兄的消息,至于其他,民婦對将軍别無他願。”
好聽的聲音卻是毫不留情的拒絕,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褚紹的目光漸漸沉了下去,聰明如他,知曉了謝蘊在他母親面前的所作所為是為何意。
心中明明已經消散的怒氣不知為何又漸漸有複蘇的趨勢,隻是這一回褚紹并未表露出來,他翻身再度覆上謝蘊,似是要将那疏解不開的怒意系數的傾洩在這魚水之歡上。
再度登頂,褚紹的聲音在黑暗之中響起。
“你父兄的消息本督已經派人去差。”
不待謝蘊詢問,他卻又再度動作,這一回他給足了謝蘊适應的時間,卻也并不算的憐惜,謝蘊聽到褚紹的話,心神一蕩,褚紹在信守承諾在幫她探尋父兄的消息,那就意味着或許不久之後便能再見到父兄,屆時便可以将父兄接來南郡一家團員。
想到一家團員,謝蘊心中不禁想到娴姐兒與徐伯元的事情,她定了定神,将欲張口的話被重重的動作打斷,一下子語不成調。
褚紹不滿謝蘊的走神,他微微頓住,黑漆漆的眸子看向謝蘊,語調不善:“你在想什麼?”
明明是極為情動,就連聲音之中都沾染了酥軟,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極為不動聽,謝蘊的聲音斷斷續續:“将軍剛剛提到了你将來娶妻之事,民婦想,待将軍覓得賢妻亦或是膩了民婦之時可否放民婦自由,民婦同将軍保證不會再嫁與旁人,也請将軍莫要再打擾。”
身上之人的動作重了一下,謝蘊有些難耐的皺起眉頭,半響一道略沉的聲音響起:“你倒是替本督考慮的周全。”
這句似有嘲意,話罷,他并未未給謝蘊開口說話的機會,時至半夜,謝蘊拖着酸楚的身體穿好衣服離開,本是閉着眼沉睡的褚紹在謝蘊離開後驟然睜開雙眼,他神色平靜的起身看着謝蘊漸行漸遠頭也不回的背影。
心中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什麼,對于剛剛在床榻之上他問出的那一句“謝蘊是否想要成為他的夫人?”并未在床榻之上情動的胡言,而是當真覺得若是他的夫人是謝蘊也并無不可麼,隻是比上娶旁人要麻煩些許。
隻是謝蘊的态度到底令他有些失望。
第二日,褚紹在褚老夫人屋子裡坐着,他手邊有一個茶盞,裡面是溫熱的茶湯,褚紹并未飲用,待到服侍褚老夫人的雪梅退了下去後,褚老夫人方才開口,明知故問:“聽聞昨夜我兒帶了個女子回來?”
昨夜謝蘊離開之後,方言便将褚老夫人來過此時禀報,褚紹并未意外,他昨日并未避着人,将謝蘊帶回來的法子也屬實張揚了些,不怪褚母會過問。
他神色不動,甚是恭順道:“回母親,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