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笈手上的兵馬甚至還沒有謝清安與謝蔹手中的多,且這三千兵馬在與侯栾的大軍對上之時是否會聽從蕭笈的調度還未可知。
這個消息将謝清安與謝蔹的期望撲滅,卻又很快鎮定下來。
謝蔹道:“侯栾這些時日圍困健康,攻打的愈發頻繁,卻遲遲未能攻破健康城,恐怕也也是焦急上火,困倦交加,許是無心打探各方的消息,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謝蔹與謝清安父子共謀多年,謝清安立即明白謝蔹是想要虛張聲勢,此法雖可一試,卻有極大風險,他皺眉:“若是侯栾察覺,恐怕會立即反撲,我們若無援兵,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健康城内的糧草兵器估計快要消耗殆盡了,他們即便破開口子入了健康城,怕也是會被困死在裡面無濟于事。
謝蔹點頭肯定,他看向蕭笈随之話鋒一轉,道:“所以,我們此番不為守住健康城,而是救出陛下與朝臣百姓南撤。”
健康城乃一國之都,是漢人衣冠南渡之後好不容易紮根下來産生認同感的地方,若是輕易棄城南逃,恐怕對漢人的打擊不亞于數十年前南渡的那一次。
漢人若是徹底對朝廷失望,要不是将再無抗擊北地羌人胡人的信心,要麼便該是群雄并起将南梁瓜分。
如今南梁壓制群雄本就不宜,若當真群雄并起,恐怕南梁再無力制衡,這天下便要易主了。
這樣的決定與後果,不是蕭笈一個人能承擔的,破壞祖宗産業根基的罵名,也不是蕭笈能夠承受的。
所以謝蔹在說出這話之時,才望向蕭笈。
就連謝清安,也定定的看着蕭笈等他做出最後的決定。
過了良久,蕭笈閉眼複睜開,他的神色逐漸變得堅定:“若是沒了天子百官,沒了裡面無辜的百姓,健康不過是一座死城,又有何救的必要,至于……日後有機會,便再将健康奪回來便是。”
謝蔹與謝清安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欣賞,他們沒有想到,這麼多年被天子厭棄,手中沒有分毫實權的宣王能有如此魄力。
若是宣王為未來的南梁君主,或有機會奪回北地,光複漢室。
下了決定便是商讨細節,最後定了謝清安與謝蔹帶兵從正面進宮引開侯栾的人注意力,蕭笈率從王氏借來的三千精兵突破南城門侯栾的包圍殺入城中去将天子百官與百姓救出城。
次法子冒險,需要守城的主将配合,多拖延一刻便是多一分危險。
蕭笈目色沉凝,道:“守城的主将是本王帳下的人,定會聽從本王的命令,但為了更多的護送百姓出城,還請兩位将軍盡量多拖延些時辰。”
守城的主将能在侯栾蠻夷大軍的兇猛攻勢之下守城這樣久,可見其勇猛,謝清安與謝蔹本就心生敬佩,聽聞這等将才是蕭笈麾下,能夠帶出這樣的将領,可見蕭笈的能力。
有君王之能,在這樣的時候還心系百姓,這樣的蕭笈讓謝家父子更為敬服,當即應下。
“臣等定然全力以赴,也請宣王殿下顧全自身安危。”
商議妥當,事不宜遲,蕭笈立即帶着王氏的三千兵馬繞過健康悄然南下。
到了夜裡約定的時辰,謝蔹與謝清安率兵攻打侯栾,第一個回合出其不意,打的侯栾措手不及,謝家父子這五千精兵則折損不大。
首戰告捷,鼓舞人心。
這些時日因為久攻健康城不下的侯栾氣急攻心,卻又疑心這樣的精兵強将,莫不是褚紹來了,若是褚紹來了,此戰必敗,侯栾已然做好竄逃保命的準備。
中年鼠相男子急匆匆入了帳子,對着侯栾道:“王上,屬下剛剛去确認了,褚紹五日前确實率兵回了荊州,不可能出現在健康。”
侯栾當真害怕褚紹,也為了此事做了完全的準備,知道淮州之亂恐怕蒙騙不了褚紹多久,便又設計荊州生亂,褚紹的至親在荊州,堵得便是褚紹會回去救。
聽聞此言,侯栾放心下來,卻又危險眯眼:“既然不是褚紹,還有誰會來找死?”
鼠相中年男人思忖道“會不會是蕭笈?”
他們想的能有此膽量的,南梁恐怕就蕭笈一人,實在是沒有想到從未聽過的謝清安與謝蔹竟然會來相助。
侯栾狠厲:“不管是誰,将人殺了吃頓葷腥!”
第二波攻勢因侯栾有所準備,謝清安與謝蔹并未讨到好處,看着增多的兵馬,卻知他們的計謀成功了,隻等南城門蕭笈傳來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