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公子這邊請。”
進入李莊,由人帶領穿過兩重圍牆,這種奇怪的構造讓幾人都覺得新奇。
滄白藏從到呂縣再到李莊,他一沒有想到呂縣那樣繁華,在他印象中的邊城都是貧瘠不堪的,更何況是曾經被大批流民湧入的地方。
可是出乎他們意料,呂縣并不是那樣,滄白藏刻意留了個心眼問了問呂縣的人知不知道李莊,奇怪的是,很少有人回答,甚至哪怕有人回答他,也都是簡短幾句知道,然後看他的眼神就警惕起來了。之後他就有強烈的被監視感。
再然後,他們就被人找到了。
“公子,莊主等你們很久了。”眼前的下人和送他們上山的人重合在一起,态度皆是不卑不亢,這裡,似乎連下人都訓練有素,就像大人的府邸一般。
滄白藏還注意到這裡守衛森嚴,巡邏的守衛一茬接着一茬,他們腰佩刀劍,态度十分認真,無一絲懈怠。
鄉野山村之中,竟然存在這麼一座精緻府邸,這麼多訓練有素的人。這不得不讓人驚訝。
滄白藏幾人都李莊的态度都變了不少。他們以為自己不會再感到驚訝了,直到他們來到大堂,仍舊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片刻。
四條長蟲幾乎填滿了大堂,大堂上面唯一的座椅上坐着一個少女,她撐起半張臉百無聊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幾隻老虎兩隻趴在她腳邊,兩隻在她面前走來走去,像是在巡視地盤,也像是她最忠實的守衛。
少女旁邊站着兩個男人,一個瘦弱臉上微微笑,看上去很溫和,一個體壯如牛,手握鎖鍊,腰上佩一把大刀。
他們看見那鎖鍊延伸之處,少女面前,長蟲前面,跪着兩個瑟瑟發抖的人。
“主子!”滄鳴緊張得握緊長劍,忍不住看向滄白藏。
那可是老虎,整整四頭老虎!
老虎森冷的目光隻是直勾勾盯着他們,就吓得人心發怵。
“不要輕舉妄動。”滄白藏警告滄鳴道。
滄鳴這才收起了手。但他心中的警惕仍不敢減弱半分。
“啧,真有種。”紫衣少年忍不住勾了勾唇,眼中倒無半分懼怕,有的隻是興奮和蠢蠢欲動。
“殿下。”滄白藏知道這位又開始不安分了,便輕輕提醒。
紫衣少年頓時撇了撇嘴:“知道了知道了。”
“莊主,貴客們到了。”阿甯朝座上俯首。
“李……李莊主。”滄白藏原本習慣了叫李熙,可眼前這場景壓迫感實在太強,讓他不由得改了稱呼。他甚至覺得眼前的少女有些陌生。
見他們來了,她似乎一點也不驚訝,隻是淡淡掀起眼皮。那如衆星拱月的少女此刻就是君臨天下的王者,否則怎麼就連山中的霸王都對她俯首稱臣。
李熙輕輕撫摸着老虎流暢的身軀,那茂密的毛發從她指縫中溜走,平安快活地眯起了眼睛。
“你們來得正好,我正好得知了一個有趣的秘密。”她說道。
有趣的秘密?
滄白藏下意識看向眼前這兩個瑟瑟發抖的人。
“各位貴客請坐。”阿甯給幾人指了指座兒。
所謂請坐就是坐到那兩隻老虎的面前去。
先動的還是那紫衣少年,滄白藏猶豫了一下,也邁開步伐。
滄鳴隻能硬着頭皮跟着走,還不忘記提醒滄白藏道:“主子小心,對方絕非善類。”
滄白藏微微颔首。
絕非善類?
一群沒禮貌的家夥,世界上沒有比他們莊主更心善的人了!阿甯有些生氣,眼睛一轉,計上心來。
“主子們,請讓一讓。”突然,阿甯嬌俏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來。
聽到聲音,前面幾個人下意識躲了躲。
卻聽女孩如銀鈴般的笑聲快活地笑起來:“诶,對,主子真乖。”
那女孩不知何時繞到了他們前面,正半跪着輕輕給其中一隻擋路的老虎順毛,而那句話說的并不是他們,而是那隻老虎,一時幾人都有些尴尬。
但女孩挑釁的目光卻讓他們看出,她是故意的。
“你!”滄鳴皺緊眉怒道。
“你什麼你,我家莊主賞座了你們沒半分感謝,大搖大擺就過去了,還沒我們家主子乖呢!”阿甯叉腰道,她讨厭一切對莊主不禮貌的人!
“你居然拿我們跟畜生比!你知道我主子是什麼人嗎?你知道這位又是什麼身份嗎?”滄鳴生氣道。
“我管你是什麼身份,來我李莊,是龍給我盤着,是蛇給我窩着!”阿甯冷哼一聲,牽着主子就往李熙旁邊走。
“你!”滄鳴已然怒不可遏,拔刀而向。
“大言不慚。”紫衣少年眯起了眼睛,眼中殺氣盡顯。
“小兄弟,阿甯還是個孩子,沒必要這樣吧?”溫和的男人手執銀針,輕輕擦拭。
“就是就是,你們跟個孩子計較什麼?”孫來扛起大刀,絲毫不見示弱。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孩子?她比我還大幾歲吧?”紫衣少年嗤笑一聲道。
“你男子漢大丈夫,跟小女孩計較什麼?”身後銅環作響,冰涼的大刀抵上黑衣少年的脊背,輕輕戳了戳。
滄鳴一轉眼,發現劉秀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
阿甯站在李熙身邊,冷漠地望着下面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