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了。”點評完,劉秀朝他點頭。
許舒甯這才看向李熙,李熙見他看來,微微勾唇,就像是幹完活兒的一家之主回到家被人迎接時候發自内心的高興。
淡淡的溫馨在二人之間無聲蔓延開來。
微風攢動,樹葉沙沙。
李熙将被驚擾的青絲勾至耳後,同時,許舒甯直接走了出來,輕輕将衣裳搭在她肩膀,替她攏了攏衣領:“回家吧。”
李熙心中一動。
她擡眸望着他,隻能看見他彎起的眼中蕩漾開來的月光,柔和,卻又明亮。
家。
是了,她早就有家了。
“嗯。”她淡淡應聲,仿佛這樣就能遮掩住心中的風起雲湧。
劉秀暗暗點頭,眼中有幾分滿意:雖然是個花瓶,但也算是個體貼的花瓶。
她将馬拴在門口,才跟着二人進去,這時她看見兩人靠在一起的衣袖,随着台階起伏,她能看見兩隻交握的手。
她愣了愣,看向自家主子的背影,她似乎毫無異色,劉秀很快跟了上去。
罷了,雖然是個拖累,但不算沒有價值。
起碼,能讓她高興。
劉秀看着李熙,眼神緩緩柔和下來。
沒有人不喜歡李熙,所有人都希望她活得高興。劉秀更是,因為李熙是她看着長大的女孩,她除了把她當成主子,更把她當成妹妹。
*
翌日,天還沒亮,許家的大門就被撞開了。
“當家的,不好了!”
剛撞進門就有人嘶喊。
一般而言,隻有李莊的人會這樣叫她,但李莊的人不會這麼莽撞闖入許家。一定是出了什麼要緊事,讓他們不得不來。
李熙已經起身,聞言推了把睡在外側的劉秀,劉秀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主子?”
李熙從架子上将她的衣裳取下來遞給她,邊道:“是陳識的聲音,聽上去很着急,你先穿衣裳,我出去問問。”
劉秀剛剛睡醒,沒聽清李熙說了什麼,懵懵懂懂點了點頭。
李熙便往外走,一出門果然看見了陳識。
陳識的臉色難看得跟黑炭一般,那臉色直到看見李熙臉色也并未好轉,能讓陳識露出這樣的表情,可見事情的嚴重性
李熙關上門,邊走過去邊道:“怎麼了?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她往外看了一眼,來的兄弟還真不少,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兒在打架似的。
陳識看見李熙,連忙迎上去,着急道:“莊主,不好了。昨夜下山的兄弟們全死在坡上,其中,二當家不知所蹤!”
李熙皺緊眉:“什麼?”
“我查看過死去兄弟們的屍首,他們是被粗糙的厚劍刺穿的,那是稚蠻人的慣用兵器。但是厚劍不鋒利,要想悄無聲息殺掉那麼多兄弟絕對不可能。一定是稚蠻人吃了敗仗,不死心,偷偷伏擊了咱們兄弟!那些卑鄙無恥的稚蠻人!”剛剛才為那那麼多兄弟收完屍的陳識再也忍耐不住,咬牙切齒地說道,言語間皆是恨意。
“看來他們果然留有後手。”李熙抿了抿唇。紮西耶!真是哪怕輸了也要咬下她一塊肉來!
“莊主,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二當家,就怕她被稚蠻人抓走……”陳識連忙道。
“劉秀的話,不……”李熙正準備解釋說不用找,劉秀就剛好打着哈欠從房間出來,看見陳識,問道:“二當家?找我做什麼?”
陳識猛然回頭,看清了劉秀,他激動地上前:“二當家的,你沒事啊,太好了!”
劉秀一頭霧水。
李熙微微歎息:“昨夜你遣回去的兄弟們……都死在了半路上。”
劉秀腦子還沒就迎頭挨了一棍:“誰、誰死了?”
陳識道:“昨日跟着您下山的兄弟們。我們沒見到您的……還以為您失蹤了,沒失蹤就好,沒失蹤就好!”
“昨日主子說太晚了就讓我留下住一晚……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劉秀下意識看向了李熙,隻覺得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