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嘎吱一聲,一道臃腫的身影鑽入房間内。
正在房間内梳妝的女子聞聲往外看了眼,看見熟人,眉眼彎起:“死鬼!今兒個怎麼這麼這麼心急,人家的妝還沒上好呢!”
朱成飛臉色慘白,惶恐不安地在房間内走來走去,邊走邊道:“死了死了,都死了!”
“什麼死啊活的,不如你我今夜快活~”女子身披薄紗,緩緩走過去就往朱成飛身上靠。
“你是不知道……算了,跟你說也沒用!”
“奴家哪裡沒用,能将大人伺候好就是奴家最大的用了,呵呵呵……”
倆人開始動手動腳。
“是啊,你就隻有這點用處了!”朱成仁将女子一攬,雖然仍舊擔心,可到底還是被美色迷花了眼。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此刻,兩個麻袋從天而降,正巧将二人罩住,緊接着,房梁上跳下兩道黑影。二人相視一眼,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利落将女子打暈拖至一旁。
“誰?是誰?”朱成飛惶恐至極。
暗香掂了掂手裡的棍子,毫不留情就打在朱成飛身上,朱成飛“诶喲”一聲,疼得就地打滾。
“你、你們是那位大人派來的是不是?”
“東西在我手上,我都給你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東西?
暗香和石深對視一眼,暗香捏着脖子道:“識相就把東西交出來,否則要了你的小命!”
“都在這裡都在這裡!”朱成飛身下甩出一本冊子。
暗香小心用棍子将東西薅了過來,然後對石深眼神示意——
“打!”
石深毫不客氣就招呼棍子狠狠打了下去。
“哎喲哎喲,東西我都交了,為什麼還打我,嗚嗚嗚……”
“嘴巴嚴實點,否則下一次就不是打斷你的腿,而是要你的命了!”暗香冷笑。
“不敢、不敢!”
原本李熙隻是想教訓一下朱家兄弟,卻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我們蒙上麻袋将他們狠狠教訓了一番,卻不想朱成飛那貪生怕死的慫包,不知怎麼的居然将這冊子拿了出來,還跪地求饒,說什麼不要殺他不要殺他。”暗香鄙夷道。
李熙看着他們呈上的賬簿,這朱成飛倒是沒他那個兄弟那麼狡猾,但卻比他兄弟更怕死。
李熙随手翻了翻賬簿,她原以為就朱成飛那種貪生怕死的貨色,應該做不出什麼大事,可這一翻她就愣住了,緊接着她翻賬簿的動作明顯變快,眉頭也越皺越深。
“縣主,您怎麼了?”阿甯看李熙明顯不對的臉色,疑惑起來。
“不對。”李熙道。
“嗯?不對?賬簿是假的?”暗香心裡一驚,忍不住走上前來:“屬下辦事不力,還請縣主責罰!”
“不,不是你的錯……這賬簿是真的,可是和我們之前搜到的那本有出入。”
“又是作僞賬将銀子送出去了?”石深問道。
李熙卻又搖頭。
“的确是作僞賬,但是這次賄賂的不是銀子,是糧食!”
三人皆驚。
李熙按了按跳動的眉心,隻覺得自己好像又要被攪入一樁陰謀之中了。麻煩,麻煩至極。
“以月為周期,每月段氏米行竟有近一千石糧食不翼而飛,而以年為周期,則少了萬石,這種情況竟持續了整整六年左右,這些糧食都去哪裡了?”
“而且還不止,我還發現有一些低價售賣的陳米,竟賣到了一文一石,每月都有售出,一整年竟然也可達萬石。”
三人被問得面面相觑,他們哪裡知道啊。
不過石深曾經管過佃農,現在也接手了段家留下的土地,糧食登記、轉運也由他全權負責,他倒是能說出個一二來,他思考片刻,說道:“段家共有六千畝土地,近兩個月,段家每月産出糧食約莫六千多石,再加上陳米,這一下少了近兩成……朱成飛這生意做得可真夠慈善的。”
“是這個理兒。”李熙點頭贊同:“朱家兄弟做生意多年,應該是市儈精明的才對,何況他這些日的所做所為也可見其人心眼狹小,眼光短淺,可他們又為何會如此大方低價售賣陳米?依我看,他們更會将新米中摻入陳米,以謀私利吧?”
“對啊,的确是。”阿甯這下也覺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