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丫鬟們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往外面跑。
門緩緩關上,少女眼中的溫柔瞬間褪去,她望着自家母親,臉上無一絲波瀾。
“玉、玉雅……”二房夫人看着她竟隐隐有些心虛。
滄玉雅坐在一旁,聲音有些無奈:“母親,當今聖上喜愛仁德之人,你在滄家公然打罵奴仆,若傳出去毀的便是我們二房的名聲。你哪怕不為我想想,也得為弟弟想想吧?”
“就幾個丫鬟,不礙事的……她們若敢傳出去,仔細她們的皮!”她說着又理直氣壯起來。
滄玉雅聽得咬牙,這個蠢婦!
她垂眸遮住自己眼中的嫌棄,語氣越發溫柔起來:“母親,祖母總嫌棄咱們二房三房出不了金鳳凰,幫扶不了父親和叔父,咱們自當自強自立。玉隴在太學給太子殿下當了伴讀,算是給咱們出了臉,這是咱們最好的機會。”
“咱們玉隴自然是極好的!”二房夫人得意起來。
“等咱們玉隴年紀再長些就可以做官了,一定比那滄白藏更出色,那時候,看那死老太婆還敢給老娘臉色看!那掌家之權也必然是我的!”
“玉隴那邊自然是放長線釣大魚,咱們這邊掌家之權也不能放棄。對了,母親今日可有聽女兒的話哄着祖母,祖母如何說?”滄玉雅這才問起二房夫人今日發生的事情。
二房夫人道:“我自然是将你的話都說給那老太婆聽了,她還罵三房是木頭,誇了咱們二房呢!不過雅雅啊,她現在是被那野雞縣主吓破了膽,哄着她根本沒用,她都做不了主了!咱們還是别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不如想想怎麼對付那縣主,将掌家之權收歸咱們二房手中!”
滄玉雅隻覺得自己的父親怎麼會看上這麼蠢的女人,目光短淺得驚人,而這麼蠢的女人居然還是她娘親,簡直可怕!
滄玉隴那白癡就是随了她吧!
她磨了磨牙強忍下那股輕蔑,揉碎了掰開了仔細地跟她講道:“母親,話不是這麼說的。祖母掌權多年,整個滄府哪裡沒有祖母的人?您瞧,就連大哥那密不透風的院子不都被塞進了祖母的人,鬧了個小笑話嗎?您隻管哄着祖母,讓她明白誰才是她的人,誰才是她可以信任的人,祖母總會力不從心的,那時候,祖母的不就是您的了嗎?現下,祖母厭恨明熙縣主,肯定會給大房使絆子,加之祖母又讨厭叔母木楞的性子,若您嘴甜一些,那她不是就隻能喜歡您了嗎?”
“那死老太婆真會喜歡我?”二房夫人半信半疑。
滄玉雅笑道:“自然。退一萬步講,那時候,她哪怕不喜歡您,可又能喜歡誰呢?南朝最重孝道,孝之一字可壓死人,咱們夠孝順,名聲就夠好,名聲越好,就越容易被陛下寵愛,更何祖母還有诰命,還有許多閨中密友,若有祖母關照,您還怕玉隴沒有個好前途,還怕玉雅嫁不了好人家?”
“好像是這個理兒!”二房夫人豁然開朗,她立馬眉開眼笑:“還是咱們雅雅聰明,對,哄着她,就得哄着她。那她現在這麼讨厭那明熙縣主,我要不要去教訓教訓縣主,在你祖母那裡也讨個好?”
滄玉雅聞言連忙拉住了自家母親的手:“若祖母出手,母親可順水推舟,若祖母不出手,母親萬萬不可輕舉妄動!母親,現下咱們羽翼未豐,不能輕易得罪大哥。”
二房夫人撓了撓頭:“真麻煩,那我該怎麼做?”
滄玉雅眼珠一轉:“咱們不能得罪大哥,同時還要讨好祖母。”
“那怎麼辦?”
“表姐。”
“康若音?又關她什麼事?”二房夫人越發不解。
滄玉雅臉都快僵了,榆木腦袋都開竅了,偏生她娘不開竅。
她忍着怒氣道:“表姐深得祖母喜歡,現在又是大哥的妾室,要想兩邊不得罪,那就隻能從她入手,說不定還能……”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開口,而是在心中默默說完:說不定還能重創明熙縣主,讓她暫時無法對滄家掌家之權出手。
不論如何,這掌家之權隻能是二房的!滄玉雅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充滿了志在必得。
“罷了,你說的總是對的!我聽你的。”二房夫人說道。
滄玉雅這才松了口氣,她笑着拍了拍自家母親的手背:“娘親放心,隻要您相信女兒,什麼都會是咱們二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