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池厭心虛。江久思忙不忙他不知道,反正他是真的忙。就是不忙自己也沒有回她消息的權利。
“嗯,忙。”周池厭一臉認真說。
顧笙向來善解人意,特别是對待江久思。她總有耗不完的耐心。
對江久思這種動不動就玩失蹤的行為也隻是笑着打趣:“忙成這樣以後要是有對象了那豈不是連約會的時間都沒了。”
“對象暫時是不會有的,約會更不可能。”周池厭苦笑一聲,這句話像是在替江久思回答,也像是在替自己回答。
顧笙懂,自己隻是開了個玩笑而已。
她了解江久思的性格,從她第一次在江家見到江久思時就從她的一舉一動裡看到些江盛年的影子。
後來知道她一直跟着江盛年,猜想可能是受了影響。
正如網上很火的—
“她是我教出來的自然有我的影子。”
直到後來相處久了,又覺得不像。
江久思對待感情似乎有些遲鈍。凡是沾到這兩個字都這樣。
她表示心疼,可能勞累的工作已經讓她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了。
顧笙無奈笑着:“開玩笑啦,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去體驗一下戀愛的滋味。”
周池厭一聽内心點頭又搖頭。
戀愛的滋味他已經體驗過了。一股腐爛水果榨成的果汁味。
甜裡帶着蟄嘴的酸,還有一股劣質香精味。因為不是和江久思本人談的戀愛。
回憶起的滋味莫名在口腔裡蔓延,周池厭覺得内心不平衡,脫口而出一句:“戀愛的滋味,像現在你陸哲安那種嗎?”
不帶任何情緒說出口的話到顧笙耳中似乎變成了有攻擊性的。
她眸中的溫柔凝結在眼底連嘴角的笑凝固在臉上。
周池厭注意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他緊抿着唇,想給自己一巴掌。
又連連改口糾正:“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啊。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了?”周池厭盯着她的那雙眼睛,這是她五官裡唯一像葉笙的地方。
見她遲遲不說話,周池厭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說下去去了,隻得扯開話題道:“其實我來…”
“你哥哥有和你聯系過嗎?”顧笙突然問出這麼一句,打的周池厭猝不及防。扯着嗓子啊了一聲。
從顧笙那堅定的眼神中确認她問的就是江盛年時,周池厭也安靜了。
江盛年沒和江久思聯系過,最近也沒和他聯系。
“沒有。他沒有聯系過我。”周池厭說完這句話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可是該怎麼開口呢?
周池厭犯了難。好想聯系江久思問一下。
聽不到他心聲的顧笙也不罷休,繼續着這個話題:“也挺好,大家都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好好生活。”
“好好生活個屁!”周池厭受不了了,自己女人在這暗自神傷,江盛年那個狗玩意在國外潇灑。
大爺的。支持顧笙和陸哲安在一起一秒鐘!
周池厭逼迫自己把髒話咽進肚子,換上一副認真的神情,嚴肅道:“其實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顧笙:“你說。”
“你想不想見我哥。”周池厭說。
空氣安靜兩秒被“啪嗒”一聲代替。
膝蓋上的書再次掉在地上,顧笙裹着毯子的身軀顫抖不止。
聲音亦是如此:“你說什麼?”
“我說你想不想見我哥。”周池厭不厭其煩地重複。
愛情裡最殘忍的要屬陰陽兩隔。抛開江盛年現在做的事,隻代入他的曾經的話周池厭也很痛苦。
兩人在步入婚姻的殿堂時遇到這種事情。
如今的他們。一個不能見曾經的愛人。一個放不下,找着替身活在自己編織的夢境裡。
周池厭表面歎着氣,内心在竊喜。
還好當年夠叛逆,沒聽他爸的話去繼承什麼家業。
若是遇到這種事,他可能會第一時間選擇喜歡的人,然後把他爸氣個半死。
沒辦法,他愛美人不愛江山。
江山沒了那就不要了,喜歡的人沒了還活什麼?
顧笙她盯着地上被磕破角的書,整個人略顯呆滞。
江久思剛才是問她想不想見江盛年是嗎?
她當然想見,可又該怎麼見呢?
“死而複生”太荒唐。江盛年會相信嗎?就算會相信,兩人見面還能回到當初那般嗎?
躺在一張床上追劇。等江盛年一睡着就用熾熱的吻喚醒他,再一起做羞羞的事情。
逝去的記憶如同幻燈片般在腦海循環播放。
顧笙發抖的手突然落在周池厭手上。冰冷的體溫傳來,周池厭也跟着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