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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章 靈堂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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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邊泛起魚肚白。

奇奇蹲在床前哭天抹淚,嚎啕震天:“小姐,我在海棠苑找不到小姐,還以為小姐想不開,偷跑到沒人的地方自盡去了。還好小姐沒事,吓死奇奇了,吓死奇奇了!”

我睡眼朦胧的,才剛醒,就看見奇奇一把鼻涕一把淚,五官擰作一團,要多悲戚有多悲戚。昨夜那個“奇奇”威風凜凜,一看就是假的。今天這個奇奇……唔,沒甚好詞形容,總之,一看就是真的。

奇奇一雙眼睛水盈盈的,又紅又腫:“二夫人走了,小姐千萬保重自己。昨天夜裡,我夢見小姐上吊了,舌頭老長,瞳孔老大,醜死了。”

我想揍她,才剛捏緊拳頭,奇奇卻道:“小姐心裡難過,肯定是要哭的。奇奇不會勸小姐不哭,但,奇奇會陪小姐一起哭。雖然二夫人不在了,可奇奇還在啊,無論小姐做什麼,奇奇永遠陪着小姐。”

我甚心酸,又甚感動的時候,奇奇忽然指向床尾:“诶,什麼東西?”

我半坐起來:“什麼什麼東西?”

床尾處,奇奇伸手指着的,是一件折疊整齊的孝裙。孝裙上附了一張紙,隻有畫,沒有字。紙上畫着的三個人,一個是赤紅衣裳冷冰冰的奇奇,一個是衣衫破爛哭啼啼的我。還有一個也是我,隻是破衣裳換成了素長裙,裙擺處還繡着幾片淺淺的蓮花瓣。

紙壓着的那件孝裙,正好繡了蓮花瓣。

奇奇道:“诶,這個畫的是我嗎?可是,我從來沒有穿過紅色的衣服啊?旁邊這個是小姐嗎?為什麼,小姐的衣裳這麼破呢?”

說完,奇奇看了我一眼:“小姐,你衣裳真的破了!”

原來如此,我了然了。

昨夜療傷的時候,我曾說過一句,‘衣裳成這樣了,明天得找管事,再要張白緞。’所以,他便給我這件孝裙,還特意留下畫紙。畫風清奇可愛,尤其那幾雙眼睛,甚乖巧。他這是在……哄我嗎?

關于畫紙跟孝裙的來曆,以及我這一身破爛的緣由,奇奇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我拗不過,隻得編出個謊話敷衍她:“昨晚上我想不開,拿鐵鍊子抽自己。抽着抽着,忽然來了位仙女姐姐。她幫我療傷,哄我睡覺,見我衣裳破了,便贈了新的給我。”

奇奇一臉驚訝,似乎信了:“那,這幅畫也是仙女姐姐畫的咯?”

我點頭,嗯了一聲,然後埋頭解衣裳,換“仙女姐姐”留下來的孝裙。

奇奇冥思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仙女姐姐一定是二夫人。她是天仙下凡,如今曆劫圓滿,魂魄回到天上,又變成仙女了!”

我歎了一聲,将胳膊穿進袖管:“你說是就是吧。”

奇奇拉着我,又推又晃:“二夫人是什麼仙女啊,是嫦娥,織女,還是何仙姑啊?”

我想了想:“嗯……是紅紅仙子。”

奇奇懵道:“紅紅?有這個仙子嗎?”

下床穿好鞋子,我從破衣裳裡掏出霍相君的玉牌,默默揣進懷裡:“天上那麼多仙子,你沒聽過的多了去了。”

奇奇又道:“為什麼二夫人要給奇奇畫一身紅衣裳呢?奇奇沒穿過紅衣裳呀?”

我拍了拍她的肩,淡淡道:“大概,娘親的意思是,讓你用一顆炙熱通紅的心來照顧我。”

誠然,這隻是我随口拈來的一個謊。奇奇對我的這句謊,以及方才的每一句謊都很上心。她站定了小身闆,拳頭往胸脯上一拍:“小姐放心,奇奇就算被血染得一身紅,也一定把所有的危險擋在小姐後頭,絕對不讓别人欺負小姐!”

我:“…………”

穿好衣裳,我粗粗梳洗了一番,立刻便領着奇奇去海棠苑守靈。其實,我并沒打算帶她去,可她非要跟着。奇奇說,雖然自己隻是侍女,卻一直把海棠苑二夫人當做自己的親人。大約她年紀小,又不像我常年忍受嫡庶尊卑的教條,是而,她不懂得有權有勢便是“娘”的道理。在她看來,誰對她好,誰對她和善,誰就是“娘”。

到海棠苑時,院子裡站了許多人。丹青支使幾個腳夫,正要擡走娘親的棺木。

秦子琭風塵仆仆,像才趕來的樣子:“誰讓你們碰棺木的!”

丹青恭敬道:“少爺請讓開,主子有命,我們奉命行事罷了。”

秦子琭道:“我是你主子,這棺裡躺着的也是你主子,你有幾個膽子敢在這兒放肆?”

丹青态度卑微,腔調卻很高昂:“少爺恕罪,奴婢不敢放肆。可主母夫人說了,讓我們把這不祥之物挪走。”

我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呼了出去。好,好一個不祥之物。娘親卑微許多年,到死,竟連‘人’也做不得,隻稱作‘物’,還是不祥之物!

秦子琭臉色一沉,十分難看:“不祥之物?得空,該好好掌你的嘴。”

丹青跪下來,掌心貼着膝:“丹青是奴婢,主子要打要罰,丹青受着。可丹青是主母夫人的奴婢,又在執行主母夫人的命令,若要罰,也該主母夫人來罰。何況,大小姐成婚不久,棺材一直擺在這兒,是要置大小姐于何地?”

秦子琭道:“依你之見,棺要擡到哪去?”

丹青一張口,話比刀子還利:“壽終正寝為喜喪,二夫人橫死,乃大不吉。主母夫人說,橫死之人應該葬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以免壞了風水,影響在世者的生活。荒山野地就不錯,雖然豺狼虎豹多了些,可那兒空曠沒人打擾,二夫人也不會覺得吵鬧。”

秦子琭艴然不悅:“你别拿母親來壓我,此事父親還不知道呢,你們給我出去,容父親知道了再做定奪!”

主母夫人撫着袖緣上的金絲線,指縫裡挂着一串念珠,由十幾個下人簇擁着,浩浩蕩蕩而來。她望着秦子琭,雖然語氣和婉,卻透着不可駁斥的威儀:“堂堂秦家大少爺,下人面前如此失态,成何體統?子琭,這兒不是你該來地方,退下。”

秦子琭憂然道:“母親,兒子跟您說過的話,您一句也沒放在心上嗎?”

主母夫人正色:“話?那些诽謗母親的流言蜚語,你就不應該相信,更不應該拿來質問母親。母親知道,你想幫子暮的娘親入祖墳,一時情急誤信讒言,母親不怪你。且不說,妾室沒有資格入祖墳,就說她被兇徒一劍穿心,那是許多人都看見的。橫死隻會生惡靈,讓一個惡靈入祖墳,豈非壞了秦家風水,擾了秦家先輩?你是嫡出子,又是秦家唯一的兒子,你肩上重任多得是,一個死掉的小妾算什麼!”

秦子琭同樣正色:“即使不能入祖墳,擇一處風水寶地不行嗎?為何一定要擡去荒郊呢?”

主母夫人道:“風水寶地?風水寶地是葬惡靈的地方嗎?母親會請道人燒符作法,灑酒驅邪,再将符紙貼在棺木上,葬得遠遠的,絕不讓她影響到秦家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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