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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一章 他吃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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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就是個狗腿:“我也隻給君上做飯洗衣裳,司徒星是誰啊,還是不認識。”

扶青挑完司徒星,又回眸挑我:“那,賢惠呢?”

我想也不想:“當然隻對君上賢惠咯,司徒星是誰啊,這輩子都不認識。”

司徒星啜泣一聲,回頭,撲進奉虔懷裡:“将軍,他們太過分了,您管不管啊!”

奉虔那表情,明顯不想理會司徒星,卻礙于場合,仍舊向扶青投來管束的眼神:“主上,這裡是浮生殿。”

扶青雖然脾氣不好,對這位亞父,倒還算受教。他手一攤,變了本詩經給我:“孤還要議事,你從裡頭挑兩篇來抄,這事就算過了。”

我翻開,随手指了一個:“這篇可以嗎?”

這篇名為采苓,扶青道:“可以。”

我再翻,又指了一個:“這篇可以嗎?”

這篇名為木瓜,扶青表情凝固,一把撕下來,揉成團扔出去:“換!”

他這聲換有點兒吓人,我隻得翻頁,再指一個:“這篇嘞?”

這篇名為關雎,扶青掃一眼:“可以,抄吧。”

我将這兩頁折角,從座椅上跳下去:“那,君上議事吧,我回阙宮抄去。”

扶青揪我衣領子,一把提拎回去,并遞來桌案上的紙筆:“就在這兒抄,孤親眼看着,以免你犯懶搞鬼。”

我瞧着下面幾百雙眼睛,慫弱道:“君上還要議事,不大好吧?”

“你抄你的,還能礙着孤議事?”扶青說罷,又望向司徒星,“你,繼續。”

司徒星有些委屈,還有些木讷:“我,我剛說到哪了?”

扶青可能想搭椅把手,卻不留神,搭我肩上了:“雪境天兵。”

司徒星一副受刺激的樣子,挪開目光,不忍直視:“對對對,雪境天兵。不管雪境從前的主人是誰,可現在,這兒是魔界的地頭,天帝駐兵十四年,也算嚣張夠了。主上,我認為……”

他的主上,正專注擺弄我的手:“筆不是這麼拿的,這邊頂住,這邊鈎住,這邊扶住,拿穩。”

司徒星一掌拍額,甚幽怨:“我認為,應及早剿滅雪境内的天兵,徹底将他們趕出去,免留後患。”

扶青把着我的手,一筆一劃抄詩經:“雪山地勢險要,且冰霜厚重,你如何把他們找出來?”

司徒星道:“使個計策,引出來。”

扶青目視紙上,頭也不擡:“引出來?你怎知天帝駐了多少兵?若沒引出全部,或天帝将計就計,以一隊兵做誘餌,假意戰敗,再裡應外合來個反包圍,魔界豈非受制?”

司徒星支吾半晌,無言以對。

我忽然想起,兩年前,霍相君因我說他是斷袖而罰我抄字。那時他問我,可知怎麼念。那時我回答,難民能填飽肚子就不會問鍋裡煮的是什麼,我現在就是被摧殘折磨的難民,隻求抄完,哪裡顧得上内容。

想着想着,我手一頓,停筆道:“難民能填飽肚子就不會問鍋裡煮的是什麼,除非他不夠餓。”

幾百雙眼睛盯過來,扶青貼于我耳畔,小聲道:“你抄你的,别亂說話。”

我看向他道:“如果獅子想抓老虎,卻在老虎不餓,或半饑不餓的時候抛出一根蘿蔔來,老虎自然不會上當。但如果,獅子在老虎饑餓到不能忍受的時候,把蘿蔔雕成豬、雕成牛、雕成羊,老虎餓昏了頭,害怕獵物被獅子奪走,就會在情急之下做出錯誤的判斷。”

司徒星:“…………”

扶青似是玩味、又似是認真地一笑:“你的意思是,讓老虎有危機感,讓他餓?”

等我點頭,他又道:“如果這是一頭很謹慎的虎,再餓也不上當呢?”

我用筆杆子戳下颌:“那就當着老虎的面,一口一口,吃掉豬牛羊。如果獅子與老虎實力相當,誰也對付不了誰的話,等獅子吃完豬牛羊,就會有足夠的力氣打敗老虎。所以,老虎是不會眼睜睜看着獅子吃光獵物的。隻要老虎不動,獅子就可勁兒吃,食物越來越少,老虎總會心慌。且看他,能忍耐到及時。”

司徒星:“…………”

奉虔道:“獅子隻想趕走小虎崽,并無意與老虎鬥得你死我活。若給老虎太重的危機感,使他傾盡全力一戰,小幹戈變為大幹戈,場面豈非失控?”

我唔了唔:“從前,我和奇奇抓麻雀,我倆拿樹枝頂着盆兒,再拴個繩子,等麻雀鑽進盆兒裡,把繩子一拉,它就出不來了。你們也頂個盆兒嘛,等小虎崽幫大老虎叼食的時候,一拉繩,盆兒扣下來,擋大虎而關小虎,不就好了?”

司徒星:“…………”

奉虔又道:“如果獅子吃掉豬牛羊,就會有足夠的力氣吃掉老虎。老虎為了活下去,便會拼盡全力,撞開盆子。屆時,同樣是場大戰,甚至兩敗俱傷。”

我思索道:“那就挑合适的時機讓老虎知道,根本沒有什麼豬牛羊,那些都是假的,都是蘿蔔雕的。當老虎發現,原來豬牛羊是蘿蔔的時候,他就不會再撞盆子了。畢竟,獅子不想兩敗俱傷,老虎也不想。他會保存實力,放棄小虎崽,這叫,丢掉小兵保元帥。”

扶青:“是棄車保帥。”

司徒星撫額,又滄桑,又凄涼:“我說三位,一定要拿老虎打比方嗎?”

更滄桑更凄涼的是,奉虔沒理他:“主上以為,最能讓老虎出現危機感的,是什麼?”

司徒星:“…………”

扶青想也不想,從容道:“自然是,神卷青雀台。”

奉虔目光幽幽,很是深邃:“神卷青雀台,可傾覆洪荒颠倒日月。從前雪女在,各方各界尚能平穩,雪女一死,就等于金子沒有了主人,誰不想發一筆橫财?得到青雀台,仙界就能一舉鏟除魔界,反之亦然。隻要露出苗頭,天帝還不瘋了一樣撈這塊金子?至于撈到的是真金還是黃銅,情急之下,他又怎能分清呢?”

雪……女……

這兩個字,讓我揪了一揪。不知怎的,我有些恍惚,好似聽見有人在說話。那聲音,隐隐若若,虛無缥缈,恍如隔世。

‘雪靈童對不起,我是來見你最後一面的。我……我不想為了青雀台失去你,可我不能用天下蒼生的命來換你一個人的命。’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為了不讓你為難,我吃糖了。’

我攥着詩經,瑟瑟發抖:“糖,吃糖……”

扶青低眉:“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眼睛裡頭蓄出淚,很難受,像堵着石頭一樣:“君上,我聽見一個女人和一個小男孩在說話,那小男孩說,他吃糖了。”

扶青蹙眉道:“什麼小男孩,什麼吃糖,你在說什麼?”

淚水糊了視線,扶青在我眼眶裡,變得模糊了起來:“君上對不起,别生我氣,我沒想哭,隻是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很難受。好像,好像有個人在我面前死掉了,他叫雪靈……雪靈……”

猛然間,奉虔施法撥來障氣,我吸了一口,癱進扶青懷裡。雖還有意識,卻不能說話了。

扶青一怔:“亞父這是做什麼?”

奉虔埋低頭,臉上沒有表情:“今日議到這兒吧,她累了,休息一陣便好。”

扶青抱着我,走下階時,在奉虔身邊站了站:“亞父看上去不大好,沒事吧?”

奉虔搖頭,笑了笑:“我沒事,不過和這丫頭一樣,累了。”

扶青默了默,沉吟道:“那,亞父好好休息,孤先帶她回去了。”

奉虔身形搖晃,背影很是蕭條。我趴在扶青肩頭,看向他時,眸子卻變了。這瞬間,我拿他當仇人,當不可饒恕的仇人。

回到阙宮,扶青将我倚上床頭,又輕輕攏了攏被子:“你方才怎麼回事,好端端哭什麼?”

我被障氣擾亂思緒,好容易開口說話,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我忘了。”

“忘了?”扶青坐在床沿上,彎身,俯下來些,“難道因為孤罰你抄字,所以你故意搗亂?”

我往被子裡縮了縮:“君上冤枉我,明明是君上不讓我走的。”

他再俯下來些:“還有精神頂嘴,看來,字抄的不夠多。”

我再往被子裡縮了縮:“我沒有頂嘴……”

他越俯越低:“你那字,狗爬一樣,等吃罷飯,我們念書吧。”

我啊了一聲:“念書?!”

他俯到最低的時候,提拎着我,從被子裡拽出來:“孤教你認字,教你吟詩誦詞寫文章。”

雖然我很想念書,可扶青做師傅,我就不大樂意學了。若我悟性不好,學太慢,他又一直教不會的話,保不齊在某個月黑風高夜,我就被他拿斧子給咔嚓了。

想到這,我摸了摸脖子,一陣發涼:“不用了不用了,我太笨,學不好。”

他在我頭發上揉了一把:“你笨嗎?今日在殿上,你挺聰明的啊?”

我擺手,憨笑:“真的不用了,主母夫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扶青點了點頭,卻向我投來很真摯的眼神:“那為什麼,她要讓自己的女兒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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