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青剜我一記眼刀:“白衣招你惹你了?”
佳人哭得可憐,我看着不忍,啧了啧:“白衣少年風度翩翩,是英雄救美的标配啊。再說,你那麼有錢,幫她還債不是輕而易舉嗎?”
扶青頭也不擡,淡淡道:“有錢就得幫着還債?她是我什麼人啊?”
我挑了個媚眼:“現在不是什麼人,但感情就像階梯,一步一步慢慢培養嘛。”
不知是否喝多酒的緣故,扶青此刻,臉頰微微漲紅:“你當錢是大風刮來的?好好吃飯,眼睛不許亂眨。”
我偏要眨,右嘴角微揚,右眼皮輕動:“扶青哥哥,你剛才那麼大方,用價值千金的玉墜跟當鋪老闆換五十兩,現在怎麼吝啬起來了?”
扶青瞥我一眼,臉更紅了:“我樂意。”
我拿走酒杯,扣過來,倒光光:“她被賣去那種地方的話,一世清白就全毀了。”
扶青手一晃,又變出個酒杯來:“清白全毀了,又怎樣?”
我嘴角一抖:“清白毀了就,就,就擡不起頭了呀。”
這耿直的男人,甚坦誠道:“又不是我毀的。”
我:“…………”
罷了罷了,這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老子不想跟他費唇舌。抱紫虞又快又娴熟,現在讓他幫個忙,就知道在這兒喝酒。喝吧喝吧,死木頭,怪不得留不住清秋!
那廂,債主正在拉扯,佳人正在哭鬧,我起身過去,雙手叉腰:“呔!住手!”
私以為,這應該不是債主,隻看他一身橫肉,倒更像債主請來的打手。擡眼前,打手兇巴巴吼道:“誰啊!”擡眼後,打手笑了:“喲,姑娘有事?”
來而不往非禮也,他笑,我也笑:“和氣生财和氣生财,有話好好說嘛,她欠你多少錢哇?”
打手丢開抹淚佳人,豎食指道:“這個數。”
我學着他豎食指:“一百兩?”
打手哼了哼:“一、千、兩!”
嗝~
佳人哭天抹淚:“明明是一百兩,我爹哪敢堵一千兩的債啊!”
打手将她拽起來:“這叫利滾利滾利,現在哭有什麼用,不賭第一把不就沒事了?”
我手戳下颌,憨憨一笑:“能便宜點兒不?”
打手嘁了嘁:“姑娘,你當菜場買菜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算鬧上官府,也是這理兒。”
“她的債……”我先指了指佳人,再反手指向扶青,“他還了。”
扶青正飲酒,險些嗆出來。
好一個白衣翩翩的少年郎,佳人望去,臉頰生紅,低眉輕拭淚珠,甚嬌羞。
打手指向扶青:“她說你還,你還嗎?”
扶青一句話,佳人眼角處蓄出晶瑩的淚花:“我憑甚還?”
我跑回去,牽他衣裳推他肩:“剛才在當鋪,我見你身上還有好多玉墜子。千金換五十兩都樂意,換一千兩應該更樂意吧?”
扶青一句話,佳人的淚花越蓄越多:“不樂意。”
我拽他手,晃啊晃:“扶青哥哥,你這樣不憐香惜玉,會娶不到媳婦的。”
榆木疙瘩推開我的手:“是你說,敗家會挨媳婦打的。”
我湊近他耳邊,悄悄道:“可是,連媳婦都娶不到的話,還有機會挨打嗎?”
扶青嘴角微搐,砰一聲,酒杯捏碎了。
然後,他微微一笑:“空手套白狼是不行的,我可勉為其難,借給你。”
我懵了懵:“可是,我還不起啊。”
扶青捏我一側臉頰:“那我也強搶民女,賣了你。”
賣……賣我去青樓?
罷了,我沒那麼偉大,可憐的姑娘啊,自求多福吧。
我轉身,欲向佳人哀歎惋惜時,一顆圓潤的晶珠筆直飛入打手懷中:“你若敢說這夜明珠不值千兩,仔細進得來出不去。”
打手懵了:“夜……夜明珠?”
我也懵了:“不是玉墜子嗎,為什麼是夜明珠?”
扶青笑意深沉:“夜明珠比玉墜子貴多了,小心,你真的會被賣掉喲。”
雜碎,别人破财消災,他破财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