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敏感的話題,即便是親近的人,也是不适合随便提及的,溫聆有這個分寸。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你拍了這麼久的戲好不容易得閑,過兩天叫上韻枝,我們聚聚。”溫聆說。
“好啊。”連媚想都沒想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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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這場解約最終會順順利利的完成,不會出什麼幺蛾子。沒想到一到傍晚,溫聆就看到了蘇侃發來的消息。
隻是短短幾行字,溫聆看了半天。
信息内容大緻概括就是:因溫聆在合約期間内私聯其他公司合作,娛都将起訴她違約。
溫聆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面無表情的撥通了蘇侃的電話。
沒人接通。
默默放下手機,她的嘲諷之色再難掩飾。
在過去的五年,娛都給的資源非常少,溫聆想要在龍城生活下去不餓死,就必須嘗試去自己争取機會。她是拍過一些其他公司的戲,但都是自己試鏡得來的機會,當時的合作合約蘇侃和朱盛都說沒問題,溫聆便也沒在意,沒想到自己的疏忽竟為日後埋下了大雷。
像朱盛這種娛樂公司的老闆想要搞自家的藝人有很多種手段,溫聆親眼見過那些從娛都出走的藝人,每一個都是扒了層皮才離開。
她既然有勇氣提不續約,自然也是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
“本以為會和平分手,沒想到不出施總所料,該來的還是來了。”溫聆放下手中刀叉,慢悠悠擦了下嘴,看向對面文質彬彬的男人。
此時溫聆正坐在一家西餐廳和最世紀的總裁施予吃晚餐。餐廳内裝潢不俗,有人演奏着着優雅的大提琴樂,客人們素質都很高,無人大聲交談。
施予看向溫聆遞過來的手機信息内容,臉上并沒出現意外的神色,“朱盛這個人一直是這樣,光是旗下藝人的違約金就足夠他幾年的淨利潤了,上次你和我說,你的合同違約金是兩千萬?”
溫聆頓了頓,有些難以啟齒,“...沒錯。”
說來可笑,她這樣不起眼的小角色,都能值這麼多違約金,這都怪當時簽約沒仔細看。
施予笑了下,“别擔心,我說話算話。兩千萬,也算我替最世紀給你的誠意了。”
早在兩個月前,溫聆便與施予溝通好,在與娛都解約後會簽約最世紀,若産生違約金,施予承諾最世紀會一并包攬。
施予是個三十出頭的精英男,他看中溫聆的商業價值,不想這樣個金子被埋沒,即便知曉朱盛的行事作風非常無賴,還是堅持決定插手替溫聆解決這個問題。畢竟女藝人的青春就那麼幾年,耽誤不得。麻煩事情都利落的處理了,才能沒有負擔的去走接下來的路。
溫聆對施予的雪中送炭無以為報,隻能繼續在自己的杯中倒上紅酒以此作為表示,酒倒了一半,被施予攔了下來。
“我不喜歡酒桌文化,你也别喝那麼多,時間不早了,喝醉的話你回去也不安全。”施予擰着眉道。
溫聆聞言隻好妥協,放下了酒杯,“施總别見怪,我這可能是下意識反應。”
飯局混多了,行為方式都在被潛移默化地影響。溫聆一時忘了,這世上還有一些人是不會以欺負弱者來彰顯自己的高貴的。
“想當年你可是大學時期就在網絡上走紅,好幾家公司搶着簽你,結果你選了娛都,這五年他們沒把你培養成女明星,反倒培養了你的酒量。”施予笑着說。
“娛都的餅畫得太大了,我當時一心想賺錢,缺什麼就會被什麼誘惑,蘇侃當時也是抓住了我這個心理。”
溫聆對自己的錯誤并未避諱,人都有年輕的時候,都會犯錯。但犯了錯就要長記性,不能在一個坑裡栽兩次。
“我就是欣賞你的坦誠,”施予說,“做我的藝人,人品必須高于一切,失去你是娛都的損失。”
溫聆笑了笑,“過獎。”
吃好晚飯,施予要處理公司事情先行一步,也為溫聆叫好了車。臨走之前,他不忘提醒她:
“和最世紀簽約以及我幫你承擔違約金的事情先不要和其他人說,最近我要處理的事情也比較多,你的事暫且不能放到明面上來,等這陣子風波過了,所有手續走完,我會代表最世紀高調宣布你的加入。”
“知道了,施總。”溫聆微笑和他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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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暢通無阻回來,溫聆下了車往公寓方向走去。
時至十月,夜晚的風有些涼,溫聆裹緊了大衣。
公寓樓下是一片草地,天氣好的時候有人在這裡野炊,草地旁邊有幾個長椅供人休憩。溫聆走在環形路上,後方有車駛來,她往旁邊讓了讓。
那輛車通體漆黑,溫聆不經意掃了一眼,居然還是輛價值不菲的豪車。
下一刻,豪車駛到她前方停了下來。
這車不偏不倚,正好擋住了溫聆前方一半的去路,似是故意為之。
溫聆腳步一頓,看着黑色豪車的前方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了一張年輕男人的臉。對方看到了她,朝她禮貌一笑。
這個人她一個月前見過,雖然隻有一面之緣,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季秋冬的助理,好像是叫...賀青。
他怎麼在這?
溫聆目光不由自主向旁邊看去。那麼,這輛車中坐在後面的人...
心在那一刻被提了起來。
後面的車窗緩緩落下一半,露出了一張斯文淡漠的臉。
“溫小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