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事她不打算和季秋冬說。
“吃胖了就沒辦法為季總賺錢了。”溫聆默默說。
季秋冬失笑,“我需要你賺的那點錢?”
“你不需要,我需要,對賭完不成,我賠的更多。”溫聆靠在椅子上,淡漠的語氣帶着一絲哀怨。
合同就是季秋冬準備的,他還好意思大言不慚說這些。
季秋冬語塞,他夾了幾道菜到溫聆碗裡,沒理會她抗議的目光。“多吃這麼一點胖不到哪裡去,如果為了那麼一點盈利就逼迫得藝人不得不節食,那鼎星的管理層可以不用幹了。這幾道是他們家招牌菜,把這些都吃了,乖。”
溫聆直勾勾看着碗裡的菜,猶豫的拿起筷子,夾起來放入口中,眼裡絲毫沒有品嘗美食的喜悅。
季秋冬看着她好像咽藥一般的表情,心中實在無法理解,明明這家粵菜做得非常不錯。
聊到這裡,季秋冬意識到好像溫聆來到鼎星這段時間,他還一直沒怎麼關心過她的工作。好歹如今他的人在為鼎星賣命,季秋冬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問一問她在鼎星這段時間的感受。
“你最近工作怎麼樣,有沒有人為難你?”季秋冬問。
“都挺好的。”溫聆言簡意赅。
季秋冬:“新戲感覺怎麼樣,适合你嗎?”
溫聆:“還不錯,我不挑,有戲能拍就好了,這個角色我也挺喜歡的。”
季秋冬:“嗯。”
包廂内氣氛短暫尴尬片刻,溫聆吃東西的速度不自覺加快了一些。
季秋冬這沒話找話的樣子讓她難以适應,還不如像之前那樣發瘋地恐吓她來得正常。
“你喜歡拍戲嗎?”季秋冬突然又問道。
他記得上次溫聆在訪談時曾經說過,她是個喜歡工作的人,在娛都的五年她閑的快抑郁,如今她的生活走上正軌,付薔給她的規劃也很清晰,未來的很長時間她應該都不會得閑幾日。
“還行吧。”溫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我喜歡賺錢而已,拍戲賺得多。”
“我怎麼感覺你在口是心非,”季秋冬輕笑一聲,“如果你喜歡賺錢,當初答應我的條件,不是更容易?”
溫聆又用那雙清涼涼的眼睛看他,“我喜歡賺錢,和靠别人施舍不是一回事。”
每當提及這個話題,溫聆的态度都會變得冷漠,甚至有些隐隐的尖銳。季秋冬一直嘗試了解她的性格,對他來說,溫聆是個很誘人的獵物,了解并掌握她的過程像是一場讓人上瘾的遊戲。
他不是不會被溫聆的尖銳刺到,但在激烈的對峙之後,季秋冬發現他對溫聆的興趣還是不降反增。他不知何時已經開始享受這種感覺,溫聆越是對他害怕、抵觸,他就越想瘋狂的靠近、占有。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情,季秋冬是個很驕傲的人,他不喜歡别人忤逆他,對他視而不見,溫聆一直在踩他的逆鱗,但他對她的包容心卻讓自己都意外。
季秋冬看着溫聆的臉,目光仔仔細細在她每個五官上徘徊。
可能一開始他想要的就不是什麼别的東西,隻是能夠每天看到這張臉而已。這張臉讓他覺得安心,任何人都給不了他這樣的感覺。
吃過晚飯,季秋冬送溫聆回家。
下了車,溫聆依舊是往常那般不冷不熱地道别,頭也不回地進屋。
季秋冬看着她走進房間,屋子裡的燈光亮起,窗簾被嚴嚴實實拉着,看不清裡面。
靜靜看了兩分鐘,季秋冬讓老周開車離開。
車子沿着幽蘭苑内部的小路緩緩開着,還沒到門口,季秋冬看着窗外,發現了幾隻流浪貓在路邊閑逛。其中有兩隻很眼熟,似乎是之前溫聆投喂的兩隻。
“車上還有貓糧嗎?”季秋冬問老周。
“有的。”老周說。
季秋冬輕輕“嗯”一聲,說:“停車。”
黑色轎車停下,季秋冬拿着貓糧走下來。
路邊的流浪貓們經常被附近的人投喂,見了眼前這個高個子的男人也不怕,有幾隻很有眼色地走到他身邊,用頭蹭着他的褲腳。
季秋冬眼中流露出溫柔,蹲下身,抓起一點貓糧放在手心,流浪貓們聞着味跑過來,一個個小腦袋在他手心周圍圍了一圈。
老周在車上默默等着,他這位老闆很喜歡喂流浪貓,車上的高檔貓糧就沒斷過。這是個很少人知道的秘密,畢竟外人看見這張高貴驕矜的臉,很難把他和流浪貓聯想在一起。
幾分鐘後,季秋冬走上了車,老周偷偷掃了一眼他的表情,剛剛短暫出現的溫柔惬意似乎是場幻覺,後座上的人又恢複了冷淡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