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冬煩躁地打開了一點車窗,讓外面新鮮空氣進來一些。
“她剛剛問了我一個問題。”季秋冬說。
季勝雲:“什麼問題,你怎麼回答的?”
“他問我對她是喜歡,還是想據為己有。”季秋冬回憶着剛才和溫聆的那番對話,把内容大緻給季勝雲陳述了一遍。
聽完了季秋冬的描述,季勝雲不屑地輕哼一聲,“誰說這叫喜歡?這是舔狗還差不多。”
思考了一下,季勝雲再次開口,“這姑娘既然這麼跟你說,我猜她應該有過這樣喜歡過一個人的經曆。”
季秋冬頓了下,“沒錯,她也這樣說。”
季勝雲“嘶——”了一聲,對事情的發展感到有些棘手。“完了,肯定是受過傷。”季勝雲得出結論,“年輕時遇到渣男,一腔熱忱錯付,透支了所有真心,便對所有男人徹底失望,這樣的女人能夠如此鐵石心腸也可以理解。但這也不見得是壞事,說明她不單單會這麼對你一個人,其他人在她那裡也是行不通的。”
“可她說她談過兩個男朋友。”季秋冬說。想到這事他就來火,溫聆居然有過男朋友,還是兩個!
“兩個又不多,她和你年紀差不多吧,”季勝雲“啧”了一聲,“你别打斷我,小叔我接着給你分析,她既然能問你這種問題,也有個原因,就是她把你的性格看得很透。雖然她是提問的人,但不代表她心裡不是帶着答案去問的你這個問題,你這麼多年一心撲在生意場,雷厲風行慣了,不喜歡麻煩的事物,可和女人交流有時就是很麻煩。這姑娘極有可能是故意提出這個問題,如果你答不出來,那麼矛盾的重心就抛給了你,她自己就撇清了。”
“擺平女人和搶項目收購公司不同,有些女人你可以靠強勢征服,因為這類女人天生仰慕強者,她們心甘情願做被庇護的角色。但對于一些内心強大的女人來說,她自己一人就足以面對外面的風雨,你越強勢,她就越視你為敵,把你推得更遠。”
回想和溫聆相處的點點滴滴,大緻上和季勝雲說得也差不多。
季秋冬一直在往前進,強勢地前進,可走了這麼久,還是沒有攻略下溫聆心中的城池一角。
“那你覺得我之後該怎麼辦?”季秋冬有些累,不光是心累,他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電話那頭季勝雲笑了笑,“我覺得?我覺得你應該換一個人追。天底下什麼姑娘沒有,你非在一棵樹上吊死?這女人有那麼好嗎?說白了你也是見色起意,我不是說過了,等你真正嘗到了就不會有多上頭了,女人這玩意,見多了都差不多。”
大多數的愛都摻雜着愛而不得,人都是充滿欲望的動物,好奇感得不到滿足的時候就會把那種感覺理解錯。季勝雲知道自己這個小侄子情感經驗不豐富,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對象,攻略難度還這麼高,作為家人,季勝雲當然不希望季秋冬把精力浪費在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上。
他想繼續開口再勸兩句,季秋冬冷冷地突然把他的話堵了回去。
“小叔,我不會放手,”季秋冬沉聲說:“可能你說中了,因為我想要,可卻怎麼都無法得手,是挫敗感加重了欲望。可不論是不是不甘心,我隻知道這種感覺,我很不喜歡。”
“非常的,不喜歡。”
季秋冬的聲音很淡,很冷。
季勝雲隻有在他很生氣的時候才會聽到這樣的語氣,季秋冬偶爾會有脾氣,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盛怒之時,往往都很認真,很鎮定。
季勝雲有些無奈,“得,挑起你勝負欲了。”
他這個侄子脾氣很犟,他可管不了。
挂斷電話,季勝雲想起剛剛季秋冬陳述的那番對于“喜歡”的表達,不禁搖頭歎氣,雖然他看不起舔狗,但這世上有幾個人沒當過舔狗。
黑色商務豪車内,季秋冬也在想着溫聆的那番話失神。
如果溫聆是帶着答案去問季秋冬那些話,那她想得也沒錯。他不敢說對溫聆有多喜歡,但占有欲也并不是什麼卑鄙的事情,畢竟他隻是想想,還沒做到那一步。
或許小叔說得對,透支了所有真心的人會變得鐵石心腸,當年那個女孩離開之後,季秋冬的内心好像就經曆了這樣的一個過程,好像是一棵充滿生機的樹在不受控制地慢慢枯萎、死去。
他喜歡過一個人,但那感覺太遙遠了。後來這些年,季秋冬身邊經過很多女人,可他卻無法對任何人産生過興趣。溫聆是很特别的存在,她和那個記憶中的人有些相似,也是她的出現,讓季秋冬原本沉寂的心湖莫名産生了波紋,雖然那隻是淺淺的波動,稱不上喜歡,但對于季秋冬來說亦是難得。
他想把這種難得的感受保存下來,所以不擇手段把她留在身邊。
可溫聆始終不為所動,季秋冬求而不得,被勝負欲沖昏了頭,短暫迷失在這場追逐的遊戲之中。
季秋冬默默感受着窗外吹進來的絲絲冷風,整個人冷靜了下來。
賀青打來了電話,季秋冬神色恢複常态,把電話接通。
“季總,有人在溫小姐拍戲現場附近碰到了她和一個人吃晚餐。”賀青用毫無感情的彙報聲說。
“拍到照片了嗎?”季秋冬問。
“拍到了,已經發您手機上了。”賀青說。
季秋冬把手機拿到眼前,點開最新的短信,将短信中的照片加載好,默默将畫面放大。
“查出來這個人。”季秋冬淡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