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季秋冬的溫聲細語,溫聆險些失笑。
“季秋冬,周敬霆隻是我的同事,單純擔心我的安全送我回家而已,在我眼裡他隻是個圈内的演員前輩,你犯不着因為看見我們在一塊就诋毀人家。”溫聆看着他,挑眉道:“不過,論演技,我覺得你也不遑多讓。”
這赤裸裸的諷刺讓季秋冬臉上不可控制的暗了下去。
“别再演戲了,你那天說的很清楚,我記性沒那麼差,你說你根本不愛我,你愛的是另一個人。季秋冬,你到底是怎麼想我的呢,你都把話說得這麼直白這麼難聽了,你覺得我還會犯賤賴在你身邊不走不成?”
季秋冬沉着臉,“是我口不擇言。”
“我不需要季總您的道歉,我現在隻想從您的世界離開,也請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這個要求應該很簡單吧?”溫聆強忍住怒火,保持着冷靜。
“溫聆,你知道的,隻有這點不可能。”季秋冬吐出一口煙霧,将煙頭從車窗縫隙丢出去,“不是我喜歡演戲,而是隻有這樣才不會傷害到你,不會讓你心裡太難受。從我們認識到現在,其實你并不了解我,我對你的溫柔和仁慈,是永遠不會給别人的,你口口聲聲說不想看見我再演戲,難不成你是希望我用真實面目去對待你嗎?相信我,你不會想我那麼做的。”
季秋冬的語氣很平靜,但溫聆知道,他很少這樣說話,這仿佛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那一點耐心了。
“季秋冬,你欺負我欺負的還不夠嗎?你還要做到什麼樣的程度,你想弄瘋我嗎?”溫聆感覺自己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我不想,我想你留在我身邊而已,如果你不那麼做,瘋了的會是我。”
他找了一個不知道死活的人這麼多天,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這個時候,他經不起一點刺激,不然他真的什麼都做的出來。
“你那天說,看命運給我們一個什麼樣的結局,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在找一個人,如果找到她的話,我們就都能解脫,可是如果找不到,那麼我隻能像現在這樣,把你留在身邊一輩子。”季秋冬淺色的眼眸看着她。
溫聆感覺身上有些發冷。
季秋冬究竟對那個人是何種程度的執迷,能讓他如此不正常。那些曾經和她面對的每個日夜,他心裡在想什麼呢,面對一個根本不一樣的人,他是怎樣做到病态的把她看成那個人,說出那些看似深情的話的?
或許他嘴上是甜蜜的,可心裡是痛苦的吧。
那些美好的日子,不過是加了糖的砒霜,一切都是殘忍事實下夢幻的假象。
一陣難以抑制的心痛襲來。
溫聆知道季秋冬不喜歡自己,可即便如此,她也經不住他這樣一遍又一遍的強調。
她喜歡季秋冬,可也隻能到此為止了。
再深再多的愛,都不足夠被他這樣踐踏。
她的心千瘡百孔,疲憊至極。連多看一眼季秋冬的臉,這張第一次見就讓她心動過的熟悉的臉,她的心都是一陣忍不住的抽痛。
溫聆知道她到底是拗不過季秋冬的,上了他的車,怎麼可能下得來呢?就像很久之前的那個晚上,季秋冬的車攔住她的去路,他修長的腿邁下車,高挑的身影擋住她的視線,遊刃有餘的坐在那個長椅上,和她談着讓人瞠目結舌的條件。
她再不願意,一切也都是按照季秋冬希望的方向發展了。
他似乎總能達到他的目的,這是溫聆一輩子學不來的能力。
她想要的很多東西,最後都會落空。
回到熟悉的那棟房子,剛剛走進去,季秋冬按住溫聆,忘情地吻她,吻她的雙唇,臉頰,脖間。
溫聆沒有反抗,摟着他回應着他的吻。
她覺得自己也有些病态了。那些吻并不算吻,像是發洩怨恨的撕咬,像是報複和懲罰。
糾纏的身影一路從客廳到卧室,幾聲清脆的玻璃物體跌落地面的聲音,什麼東西摔碎了,可兩個人無心留意。
那些破碎聲,像是給他們這場飽含着各種情緒的撕扯配着合适的背景樂,告訴他們這一切有多荒誕,有多癫狂。
季秋冬把她抱在身上。
幾天沒接觸的身體突然再次拉近,不似之前的溫柔缱绻,像是兩種刺激性的化學物質,接觸的那一刻發生了強烈的反應,爆裂,又慢慢相融。
季秋冬的擁抱很緊很緊,像是在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溫聆感受着他灼熱的體溫,感受着耳畔傳來的性感低沉的呼吸,不自覺間,臉側滑過了一滴淚。
如果在當年她受千夫所指的時候,在他們原本約好季秋冬卻爽約的生日宴上,在每次她需要有人陪着的時候,季秋冬能這樣緊緊抱着她就好了。
如果當時他這樣抱着她,該多好啊。
腦海中像是有人在彈奏着一首狂想樂,理智在一點點被剝奪,一切僅憑本能。
過了今夜,一切是時候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