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向安心裡吐槽,面上卻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是,殿下。”
另一邊,鎮國侯府上下跪了一片,正在聽旨。
來的是安常山的徒弟,安諾公公,正捧着聖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鎮國侯世代守護靖國,功勳卓著,且鎮國侯與南宮少将軍平定邊塞之亂有功,朕甚是欣慰。
今有鎮國侯之女南宮翎月,溫婉娴淑,蘭心蕙質,與攝政王祁承昀實乃良配,朕特為二人賜婚,願二人于元宵節行成婚之禮。
望二人琴瑟和鳴,開枝散葉,延續皇家血脈。
欽此!”
“臣女/臣婦/微臣接旨。”
等安諾公公走後,南宮瀚根本不聽府中其他人都的祝賀,一聲不吭回了東院住處。
安佳怡一進門,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侯爺,能不能退婚?月兒不能嫁給攝政王殿下啊!”
南宮瀚面露愁容,一邊走來走去,一邊思考法子,聽着妻子的抽噎聲,也禁不住紅了眼眶。
“聖旨已下,貿然找皇上撤旨,就是違抗聖旨,是要……”砍頭的啊!
“難道就讓月兒嫁過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攝政王王府建得跟皇宮一般大,都住滿了侍妾,裡面多少勾心鬥角的,月兒怎麼能安穩過日子?我一想到她受委屈,我就心疼……”
“夫人,聖旨下來就沒有退回去的可能,容我想想法子,月兒肯定是不能嫁過去的。”
說完,南宮瀚背過身,偷偷抹掉眼淚。
安佳怡雖然久居内宅,可偶爾跟一些夫人來往,早就聽說不少關于她們家中女兒被送進去攝政王府後的境況,大都過得水深火熱、舉步維艱。
她女兒才十六歲,正是青春年華,将要離開她獨自生活,去那險境過日子。
她怎能不愁不痛。
“母親,父親!”南宮翎月和南宮淩霄直接走春煦居。
安佳怡趕緊低頭,捏着手絹擦去眼淚,然後強裝鎮定地問:“月兒,霄兒,怎麼過來了?”
“母親,莫要擔心!”南宮翎月用手指拂去安佳怡眼角的淚珠,“女兒長大了,嫁人是遲早的事,隻是日後女兒不能常伴在您身邊了。”
安佳怡又哭了,緊緊抱住南宮翎月,“傻孩子,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你想回來住就住,住多久都行,若有人不同意,讓你父親去打跑他!”
南宮淩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看着母親跟小妹依依不舍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還有我!”
等安佳怡哭停了,南宮翎月跪了下來,“今日陛下賜婚,均由女兒一時玩笑失言引起,望父親母親莫要為此傷神傷心。”
“小妹,本就不是你的錯,西院不傳出去,就不會有今天的賜婚。”南宮淩霄拉着她的手臂,一把拽了起來。
鎮國侯究竟資曆深,看得更深,“陛下可不會因為謠言賜婚,他這是為了我手上的兵符,打算以賜婚逼我交出來。”
兵符,可以号令靖國百萬大軍的兵符,士兵們也隻認符不認權。
南宮瀚管轄靖國十五個城池的兵力,足足有五十餘萬,而邊塞和都城的兵雖然不歸他管,但也能以兵符調動。
聞言,安佳怡看到了希望,“侯爺,交出去是不是就能撤旨,我們月兒就不用嫁過去了?”
南宮瀚緘默不語,點了點頭。
南宮翎月猜出父親的想法,勸阻道:“父親不可輕易交出來,陛下生性多疑,忌憚侯府已久,就算交出去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們,除非斬草除根。”
“與兵符相比,小妹你最重要。”南宮淩霄插了一句。
是啊!兵符是死物,哪有人重要。況且鎮國侯府上下忠心耿耿,陛下不一定斬草除根。
靖國邊塞時常有外敵侵犯,都需要得力幹将去平定,那陛下就不會輕易動鎮國侯府。
南宮翎月依舊堅持:“父親萬萬不可,陛下并非明君,不值得我們放心把後背交給他。”
“閉嘴!”南宮瀚倏地站起來,壓低聲音說:“月兒!不可妄言,你知不知道,就剛才那句話,足以給整個侯府帶來牢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