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息逼近,春序覺得腿間被什麼東西抵着,渾身不适,她嘗試推開他,帶着哭腔委屈道:“你下去,我聽你話,我不會跑的。”
蒼照耳根紅透,慌亂掩飾着不能宣之于口的小心思,翻身睡到了一旁。
這床榻不小,兩個人之間也能空出一截距離。
春序想到了什麼,好奇道:“聽靈倩說,你為了救我,闖了虛無森林,那是個可怕的地方。”
男人回應了一聲“嗯”,聽不出情緒。
“那你在幻境裡看到了什麼?”
他阖上的雙眸睜開,暗自咬了咬牙,藏于暗處的耳根已經紅遍。
幻境裡,與她耳鬓厮磨,肌膚相貼,極盡纏綿。
簡直難以啟齒。
猶豫片刻,他故意氣道:“幻境裡的你又死了。”
春序:…
該不會又是妖主你殺的吧?
她沒多想,困意襲來便乖乖入眠。
蒼照一夜無眠。
自幻境裡與她翻雲覆雨、前些日子又輕薄于她後,壓抑許久的欲念一時間無法克制,反而在今日與她身體交纏中暴露出來。
恍惚間,他伸出手撫摸着她的臉頰,那細膩柔軟的皮膚讓人血液翻滾,一時間理智蕩然無存,手指順着她的臉頰遊走到下巴,順着雪白的脖頸緩慢落至胸前的裡衣領口處。
他壓低眉眼,将情緒盡數壓至眼底,深夜裡寂靜的屋内傳來男子低沉的喘息聲,将衣帶輕輕一勾,散開的那刻,他深切感受到渾身的異樣,緊接着皺眉閉上雙眸,像是在克制着什麼,最後隻能貪戀地劃過她的衣角,将手撤了回去。
榻上熟睡的少女翻了個身,沒有醒來的意思,他松了口氣。
*
蒼照每日都會與她共枕而眠。
許是不信她的話,夜裡他每每都會睡在外側,防止她有什麼異樣的動靜,能及時發現。
而他的警惕性也讓春序煩惱不已,她就連半夜口渴了想下床倒杯水,都被瞬間醒過來的他扼住手腕。
“你又想跑?”
“妖主,你也太為難我了,你這樣,我根本出不去啊。”
不止被監視,隻要他這尊大佛擋在身側,夜裡她根本無法入眠。
直到某日,春序實在受不了了,擋在床榻前不讓蒼照靠近,無奈道:“妖主,你這不是在監視我嗎?”
他倒是坦誠:“是。”
她不樂意了,反問道:“我沒有逃,我已經解釋過了,而且你那麼兇,動不動就要斷我的腿,我哪敢跑…”
“可我不相信你。”
蒼照此話很認真,眉宇間也充滿了對她的懷疑。
春序也犯難,她搖搖頭道:“難道你要一直這樣嗎?”
“的确,我不能一直困着你,總得想個辦法,讓你再也逃不掉。”
他語氣冰冷,當真是吓壞了她。
“你太過分了…”春序抿了抿唇,離他八丈遠,她摸不透他的心思,可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出曾經濃烈的殺氣,剩下的也隻有冷漠瘋狂背後的淡然。
可蒼照霎時變了臉,若有所思地凝視着她,最後仿佛下定決心。
那眼神春序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
他急匆匆地走了,連句話都沒說,隻是春序瞧了出來,他袖袍下隐忍難解的拳頭。
她愣在原地,手指糾結纏在一起。
她不僅不明白蒼照的心思,就連她自己的心思,她都看不清。
上次蒼照差點又掐死他,可他這些日子的陪伴卻是真誠的,兩人也從針鋒相對,到如今的坦然面對。
但她沒有忘記,自己的小命還攥在人家手裡。
深夜,蒼照才返回。
他風塵仆仆,手中還拿着一卷紅砂鎏金紙軸,鬓間的碎發也随着他的身影飄起,他闆着臉,将手中寶貝似的東西攤放在玉桌上,冷靜的語氣壓抑着心底的慌亂:“春序,過來。”
每次他正兒八經地喊她的名字,春序就瑟瑟發抖,邁向他的步伐都變得沉重。
見她猶猶豫豫的,蒼照幹脆拉她到身邊,大掌拍在那張紅紙上,命令道:“從今日起,你我結為夫妻,永生永世,不能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