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交淺言深了。這是饒樨和蘇承望的事,說不定矛盾還是小情侶之間的情趣,他在較真什麼呢?
可饒樨卻妥當地接住了他的話,繼續說到:“和竹哥,其實我以前真的想過,他是不是隻喜歡我的臉啊……哥以前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擔心他圖我家的錢,也怕他隻是因為我現在年輕。等我老了,他又會找其他人,但我又好騙,發現不了。”他說着說着,垂下了腦袋,似乎有些憂愁。
饒樨絕不是他說的那麼愚笨。在闵和竹看來,他的天真不是不谙世事,反倒像是清楚自己擁有的一切條件,才能率性而為。
但他能和自己這麼說話,又讓闵和竹覺得,他是真誠地在表達自己的苦惱。
“坦白來說,我覺得人是一種視覺動物。你在我看來非常漂亮,我相信他沒法不喜歡你的臉。但因為是他,所以我覺得,你身上吸引他的特質,是時間不能奪去的。”
饒樨聽到這話,先是怔了怔,而後像是要站起來擁抱闵和竹似的,身體有些前傾:“和竹哥,能不能抱抱我啊?”
“啊?”
沒想到饒樨會這麼說的闵和竹手不由得一松,筷子上的東西掉回了碗裡,惹得饒樨一陣輕笑。
“和竹哥,我感覺你好容易害羞啊。”饒樨用手撐着臉說到。
闵和竹渾身肌肉緊繃。
沒有人給過他這樣的評價。大多數人對他常用的比喻,都是鹹魚。
見闵和竹沒說話,饒樨主動站了起來。
他站在闵和竹身邊,張開了手臂,一臉求抱抱的期待。
本想拒絕的闵和竹,坐了一會兒,見對方沒有放棄的意思,隻好站了起來,伸手虛環住了饒樨的腰。
饒樨卻直接抱住了他。
“和竹哥,你真的好好。誰要和你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饒樨再次重複到自己先前的說法,他的直白令闵和竹臉頰發燙。
“好了,放開我吧。要不嘴上的油蹭你衣服上了。”
“嗯。”饒樨聽話地放開他,又坐了回去。
“但我不是和你客氣,如果你需要的話,我聯系蘇承望和他說一聲吧。”
饒樨搖搖頭,又想起什麼似的,過了一會兒才說到:“和竹哥,你有沒有什麼要買的?白天不方便,我幫你去拿吧。”
闵和竹想了想,他的物欲極低,實在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沒有。”
話出了口,闵和竹才意識到,這是饒樨委婉的托辭,對方想要就借住在這兒感謝他。
如果他完全拒絕饒樨的好意,想必饒樨又會難過起來。于是他問到:“要不周末我不上班的話,你陪我去看房子吧?”
饒樨笑起來:“當然。但是這不是早就說好的事嗎?”
“你住我這又用不了多少水電,就當來玩我招待你吧。”
饒樨見他這麼堅持,也不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了。他話鋒一轉,問到:“和竹哥,你沒有和他說要搬走吧?”
“誰?”
“陸堯硯。”
闵和竹被嘴裡的食物噎了一下。他連忙端起饒樨給他開好的汽水猛灌了自己一口,才順了氣。
“說了。怎麼了?”他不覺得都已經挑明了,陸堯硯還會追着他不放。陸堯硯不至于是那麼沒自尊的人。
可這樣的想法能有多靠譜,闵和竹也沒有什麼底氣。
陸堯硯對他感情的沉重,出乎他的預料。
“哎呀,和竹哥,你這麼說,他肯定要——”說着說着,饒樨反而住口了。
“肯定要什麼?”
饒樨咳嗽一聲:“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我有不好的預感。”
“不好的預感?”陸堯硯還能犯罪嗎?放着好好的老闆不當,犯罪不就一窮二白了麼。
“嗯……總之和竹哥自己小心點就好了。要注意身後哦。”
饒樨的潛台詞是,陸堯硯還能背後給他一悶棍不成?闵和竹啞然失笑:“你的意思是,他會綁架我?”
饒樨雙手合十舉到面前連連讨饒到:“和竹哥,千萬别說是我這麼說的。但我真的覺得——”
他的話還沒說完,闵和竹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部長?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
他們部長沒有故意晚上給員工安排工作為難人的毛病,一定是極為要緊的事。闵和竹連忙劃開屏幕。
“部長,出什麼事了?”
“小闵,你離工廠近一些,能不能趕過去拿一下,給客戶送過去?本來應該是我去送,但孩子突然高燒,她爸爸不在家,我脫不了身……”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