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臣、你……！”

安離拉住穆臣的手，忍不住帶上一點哭腔。

他似乎不習慣看着穆臣的背影，被那冰冷眼神掃過的時候，隻覺得心被扭成一團，像無法回彈的海綿。

明明昨天還在溫存，身上似乎還存留着穆臣過于炙熱的溫度……

穆臣微微一頓，他回過頭來，勾唇看着安離，笑容依舊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仿佛剛剛那個冰冷的眼神隻是安離的錯覺。

他垂着眼睛，反手捏住安離的手。

安離的手很小，隻比普通女孩的手稍大一些，更骨感一點，昨天撐着他的時候一點力氣都使不上，隻能勉強在他背上抓出一點白痕。

很軟，現在被他拉着，有些執拗地想要握緊他。

他微微揚眉，拉着安離的手往懷裡抱。

“沒事，你先回去。”

他攬着安離的肩，把一枚小小的定位針固定在安離衣領上。

“這幾天不要出門，要什麼東西給我打電話，我找人給你送到家裡去，知道嗎？”

“……”

安離搖搖頭，追問。

“……你要去哪？不能帶着我嗎？”

他低聲問着，像隻分離焦慮的貓，嘗試往穆臣懷裡撲，撒嬌一般。

安離心裡的不安越發強烈，預兆着什麼事情即将發生。

穆臣沉默了一會，把安離拉到房間角落去，他像是被哄得高興，喜歡看安離這樣一副粘人的模樣，興緻上頭。

他隔着口罩準确地吻住了安離的唇瓣，輕輕碾着，不算柔軟的布料輕輕磨蹭着，像是一種溫柔的愛撫，又像是不走心的戲弄。

他沒有閉眼，狹長深邃的眼眸含着一點輕佻的笑意，注視着安離。

“……”

這種親吻比直接親吻更加讓安離發暈，并非是因為喘不上氣，而是因為那似有似無的觸碰，隻能大概在心裡描摹着對方的唇形，察覺到那隔着布料的溫暖與濕意，卻怎麼都不能具體地落下來。

他忍不住擡頭配合一點，想讓這吻更加落實一點，又被穆臣捏了捏後頸，示意他聽話。

安離的睫毛抖着，不明白穆臣為什麼要這樣。

他不安地拉住穆臣的衣袖，渴望穆臣給予他更多一點的安穩。

“呵……”

穆臣低低笑了，把安離抱在懷裡，不再逗弄，他把安離脖子上那張可愛的邦貼揭下來，親昵地啄吻着那片紅痕。

成功感覺到安離不自覺地在他的懷裡輕輕顫着，他吻了吻安離的耳尖。

“乖寶寶，在家等着我。”

“……”

“你身上的香氣沒多久又會出來了，别讓我擔心，嗯？”

“可是……”安離覺得心裡像是懸着一般，他說不出來具體原因，卻也知道穆臣絕對不會讓他跟着，他沉默良久，還是點頭了。

“乖，這個拿着，遇到事了拿出來吓他。”

穆臣摸了摸安離的頭，把手槍拿出一把，放在安離手裡，他不再和安離溫存，隻是叮囑他快些回家。

門外的嘈雜聲越來越大，穆臣對着安離笑了笑，轉身就走了，他這次走的很急，沒給安離一點兒挽留的機會。

安離微微沉默，他隻覺得莫名的恐慌，一種危機感迫使着他跟上去。

他看着穆臣走遠，看不到人影，才匆匆跑去了兌換點。

那個帶鴨舌帽的男人依舊坐在那裡，他把帽子摘下來扣在臉上，躺在椅子上假寐，即使聽見安離匆匆進入的腳步聲，他也沒有一點反應。

“你好，我想換一些衣服。”安離說。

男人沒搭話，敷衍擡手指了一下裡面，讓安離自己去找。

安離抿了抿唇，兌換點很大，像一個巨型超市，他還沒有那麼熟悉。

但是看鐘卓的模樣，安離隻好自己快速地在店面裡搜尋，很快，他從最後面的櫃子裡翻出來一件不起眼的灰色衣服，還有鞋墊。

安離抱着衣服走到男人面前，叫他：“……鐘卓？”

鐘卓微微一動，他懶洋洋地把帽子摘下來一點，露出一隻金色的眼睛。

他看着安離，聲音很慵懶，帶着些揶揄，告訴他：“下班了，不再售貨。”

“什麼……？”安離擡起頭，看到牆上的鐘，指針正正好指着六點。

……基地公共設施都在六點下班，很少加班，除了醫院。

男人輕笑一聲，慢悠悠地坐直，他把帽子帶好，那雙流光溢彩的金眸被藏在陰影下。

鐘卓甚至沒給安離再多說的機會，擡手把兌換點的總控電閘關掉。

霎時間，偌大的店裡隻有一些微弱的霞光從玻璃門外灑進來，變得昏暗。

鐘卓打了個哈欠，他看着安離，“好心”提醒：“你把東西放回去吧，昨天晚上更新了系統，把沒刷積分的東西帶出店外，你會被電擊哦。”

“……”安離知道鐘卓絕對是故意的。

他看着鐘卓，把他攔住。

“等等。”

鐘卓挑了挑眉頭，停下腳步看他，他低着頭，看不出具體特征的一張普通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詭異的興味。

“……配合一點。”

安離拿槍抵着鐘卓的腰，手很穩，沒有一點抖，隻是眨眼的速度稍稍變快了一些，他繼續說：“把電閘打開。”

鐘卓笑了，他把帽子摘了，露出一頭亂蓬蓬的金發，把帽子扣在安離頭上。

“你……！”

“抱歉，我知道你很想買，不過……”

鐘卓握住安離手中的槍，拇指把外部保險滑動，從s調整到f，他笑着說：“你好像不太會用槍呢。”